沈融第一反應是問系統:
“劇情這麼快就發展到段紅翹身份暴露了嗎?”
系統:“當然沒有。”
那就怪了?誰敢跑到天衍宗殺人?
沈融看向段紅翹:“是誰要殺你?”
想到那個人的樣子,段紅翹就變得雙目無神瑟瑟發抖:
“一個男的,穿白衣,好高,好冷……”
沈融:“啊?”
段紅翹繼續瑟瑟發抖:“他是索命的修羅!地獄的殺神!十分可怖!”
沈融:“……哦。”
她有點無語:“就沒有别的有用的特征了嗎?比如他是妖是人,用何武器啊?”
段紅翹怒道:“沒有武器!他空手前來,化氣為劍——”
她将自己斷成兩截的赤煉錦抖給沈融看:
“一劍将赤煉錦劈成兩半!這是第二次了!”
沈融若有所思。
段紅翹捂臉又開始哭:“好可怕……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可怕的人,這麼可怕的劍招嗚嗚嗚……”
“不對呀?”
沈融從床上站起來:“對方如此厲害,怎麼你現在還有命在這兒哭?”
段紅翹蹲在地上,抱着赤煉錦一臉後怕:
“他動手前,問我是不是白天打你了,我以為是你叫他來報仇的。”
“你猜是我找的人,居然還敢跑來我這兒哭。你的腦子可真别緻啊。”
沈融搖頭:“不是我。”
她推開段紅翹要去開門。
誰知段紅翹就跟受了刺激一樣,見着她的動作,立馬從床邊彈射起步,一下子抓住她的肩膀,雙目兇狠:
“不能開!他就在外面!”
沈融甩開她的手:“那就更得開門問問了……”
“不能開!”
段紅翹雙目赤紅,魔氣又開始上湧,她一把将半截赤煉錦橫在沈融面前,法器雖斷,但邊緣仍有魔氣,可割斷人的喉嚨。
她企圖恐吓沈融:
“你要是敢開門,我就殺了你!”
“哇哦。”
沈融感覺自己聽到了什麼笑話:“你威脅我?”
她的手還搭在門栓上:
“若外面那人當真是為我報仇而來,你如今這般行徑,就不怕對方暴起,直接沖進來殺了你嗎?”
“我……”
一想到這種可能性,段紅翹就吓得雙手發抖。
但她仍搖頭:
“不會的,他追到門口就停了,他進不來的。”
沈融收回手,看了一眼平平無奇的木門:
“按你所說,那人既是修羅又是殺神,我這破屋子裡區區一扇門,哪裡擋的住他?”
沈融的目光移到段紅翹手上的赤煉錦:
“而且你以為,他會對你在這裡的言行——一無所知嗎?”
話音剛落,一股劍氣猝然襲來,房門當着兩人的面湮滅成灰。
這道劍氣并未停下,而是直直沖向段紅翹的胳膊,甚至還完美避開了沈融。
沈融隻感覺到一股涼風劃過鼻尖,而後便見段紅翹匆忙後退,手中本就隻剩半截的赤煉錦又裂成了兩半。
那道劍氣竟絲毫不受法器所擋,先破大門,後斷法器,還能勢頭不減,朝着段紅翹脖子而去——
欲将其枭首!
“宿主,您怎麼知道他會動手啊?”
系統問。
“我不知道……我是胡說的啊……”
沈融驚詫之餘,迅速抽出床邊的桃之夭夭,一劍橫斬,試圖将劈向段紅翹的劍氣化解。
她分明知道自己不敵,但還是硬着頭皮去試,希望能靠着劍靈的修為,勉強保住段紅翹的小命。
但直到迎面對上那道劍氣的時候,沈融才意識到自己實在是太天真了。
對方看似隻一道劍氣,實則有力拔山河之勢,刺骨寒意迎面而來,高階修為蘊藏其中,無形的劍意早已密布整個空間,足以将劍下困獸的生路徹底封死。
這一劍,除了硬抗,根本無從化解。
寒氣逼近,沈融心道“完蛋”。
然變故又生。
她拔劍相抵的一瞬間,在先前那道劍氣之後,又一道更快更淩冽的劍氣襲來,不為傷人,隻為打散前一道劍氣。
一前一後兩道劍氣和桃之夭夭劍鋒相撞,發出一聲清越轟鳴。
雖已消散,但餘力仍在,沈融一個不慎,連人帶劍被撞了回去——
角度正好,将将躺在段紅翹身上,毫發無傷。
沈融躺在“軟墊”上,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她忍不住開始感慨,修真世界到底更殘酷些。
修為高低差之毫厘失之千裡,對于高階修士而言,她這樣的低階修士便是蝼蟻,随手一揮便絕無還手之力。
劇情越往後推進,她将面對的高階修士就越多,完成任務越如火中取粟,稍不留神就會小命難保。
沈融緩了緩思緒,從段紅翹身上爬起來,面對着空洞的門口,揚聲道:
“多謝前輩不殺之恩。隻是不知前輩是何人,為何要夜闖民宅、動手傷人?”
對方不語,但威壓仍在。
沈融能感覺到門外之人并未離開,隻是不想回答自己的問題。
她想了想,又道:
“前輩或許是替我打抱不平,沈融心中感激。但今日之事确是我行事莽撞所緻,段紅翹罪不至死,還請前輩手下留情。”
對方仍沉默。
沈融心裡也開始犯嘀咕:這是行不行啊?
一道冰涼的氣息在她周身環繞,似是打量她的情況。
沈融感覺自己如同被巨獸盯上,在這巨大的修為差前毫無還手之力,連走動兩步都困難。
隻是她卻并不感覺到十分害怕。
對方雖在審視,但沈融莫名覺得,這道視線并無多少惡意,更像是在确認她有無受傷、是否被脅迫。
忽然,她意識到一個白日被忽視的細節。
心中有了猜測,她便壯着膽子,猝不及防說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