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林姑娘贊美。”
這都哪兒跟哪兒了,他們不是在讨論妖怪嗎?
今昭回過神轉頭就走,她總是不由自主的被裴休越的外表吸引,最重要的是,他似乎知道她對美色的偏愛,很會用自己的美貌利用她讨好她,她今後得好生提防才行。
“春月,我們去用晚膳。”說罷便拉着春月去屋棚裡。
裴休越也緩步跟了上去,正好迎面遇到尋他的智奴。
“世子,晚膳已經備好了,此刻可是要用膳?”智奴問道。
“不必了,我與林小姐一同用膳。”他邊說邊繞過智奴,繼續跟上今昭。
智奴愣在原地,因為船上都是自備幹糧的,世子不吃他準備的晚膳,竟然要跟一個女奴共用膳食,奴婢帶的吃食怎能入世子的口?
林今昭帶的幹糧都放在春月那裡,這是她提前托春月在京城買的一些糕點和面食,還有一些耐放的瓜果。
她正手捧兩枚撒滿芝麻的脆皮酥餅,遞向春月。
那酥油餅被炸的金黃起酥,油光閃閃,拿在手中還掉渣,餅身撒着一層香芝麻,看起來就酥脆香鹹,讓人很有食欲。
一口咬下,唇齒間香氣四溢,今昭咬了一大口,嘴角泛着油光帶着餅屑。
“今昭,我想與你一起用膳。”裴休越在棚外稍微停留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進來了。
“好呀,你想吃什麼?酥油餅,荷花酥,雲片糕還有甜馍馍。”她朗聲問道。
“酥油餅。”他确實被今昭那副津津有味的吃相所吸引,也想嘗試一下。
少女直爽的從包袱裡拿出一塊酥油餅遞到他面前,但當他伸手接時,她卻俏皮的将餅收回。
“可我記得,世子先前說過不愛吃甜食,也不要我的酥油餅。”她一臉壞笑說道。
那晚在琦玉山齋堂,她好心給他酥油餅,他不要。
聽她這般提起,裴休越的耳根不禁微微泛紅,但很快又消逝了。
“人之喜好,豈有不變之理。昔日在琦玉山上,我确實不沾甜食,但今時今日,在你身邊,我卻想嘗一嘗這酥油餅。”他語氣平靜,目光坦然地看向今昭。
今昭本意隻是戲谑一番,聽到他的話後,便笑着将酥油餅塞進他的手中,又額外遞上一隻橘子,以解油膩。
晚膳過後,裴休越就邀請今昭去船艙的客房内作畫。
“但妖氣未散,若我們進入船艙,便難以及時掌握妖怪的動向。”今昭提醒道。
“既然如此,那就讓智奴将書案搬出來。”他轉身去安排智奴。
今昭也跟着智奴一同去搬。
“林姑娘,世子晚膳用的如何?”智奴語氣酸酸的。
“挺好的呀,我看他挺喜歡吃酥油餅。”今昭如是說道。
“世子吃酥油餅?你怎麼能讓世子吃這種東西?”智奴有憤怒又嫉妒。
今昭本不想理他,沒想到他竟又冷嘲熱諷道:“也對,你隻是個下人,能有什麼好東西給世子。”
“你才是下人!不對,下人又如何?難道你不是下人?還有,酥油餅又怎麼了?”今昭瞪着他,沒好氣的說道。
智奴一直不知道她如今的身份,還以為她是被留下當婢女的。
他剛想張口反擊,今昭就抱着畫紙和筆墨疾步走了出去。
智奴還以為她要跑去告狀,又加把勁搬着書案小跑出去。
誰知今昭跟無事發生一樣,隻字不提二人鬥嘴的事。
布置好後,裴休越便對月而坐,林今昭則坐在他身側。
雖然有月光作燈,但林今昭還是又點了兩根蠟燭來照亮。
主要是她怕自己睡着了,畢竟她一吃飽飯就容易犯困。
裴休越提筆就在宣紙上畫了起來,他手腕輕轉,筆尖撚動,時而用力時而輕點,筆鋒提按轉折,筆墨在紙上渲染開來,不斷勾勒着紙上美景。
坐在一旁的林今昭越看越困,她對作畫實在不感興趣。
“這畫的是什麼,大雁嗎?”她指畫頂頭的一隻飛鳥問道。
“那是仙鶴。”裴休越停筆看着她。
“……是我看錯了,你繼續畫呀。”她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漸漸的,她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林姑娘?”裴休越輕聲喚她。
今昭沒有反應,依舊睡的安詳。
裴休越便拿起筆,嘴角揚起,眼帶笑意,輕輕的在她臉上描繪着。
夢裡,有一隻小狗歡騰的躍進今昭懷抱,用舌頭小心翼翼的舔舐着她的面頰,旋即臉上傳來一股冰涼滑膩的觸感。
小狗的舌頭,不應該是溫熱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