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但是我現在沒心情欣賞它,因為我有更重要的事兒。”她又将小花塞進裴休越手裡,拔腿往樓下茅房跑去。
她是去方便,帶着花算什麼?
“可是”——這是我摘了好久的花啊。
裴休越以為林今昭又惱了自己,所以不願意要他的花,垂頭喪氣的坐在門口。
等林今昭回去時,她聽一陣斷斷續續的啜泣聲,門口還蹲着個“大傻春”。
“裴休越,我花兒呢?你是不是把我花兒弄丢了怕我罵你才哭的?”
他擡眼望向林今昭,嗫嚅道:“沒有丢,我以為,你不要我的花。”
委屈、傷心、不甘,都化成一滴滴剔透淚珠,從他眼裡滾落砸在衣襟上,手背上還有地上。
“我沒有不要,我隻是讓你幫我拿一會兒。”林今昭蹲下身來,眼睛與他相視,“可以把花還給我了吧?不要哭啦,不然眼睛哭腫了就不好看了。”
聽到會變醜,裴休越很乖巧的把花又遞給她,也不再哭了。
“我記得今昭說過,喜歡我這一身好看的皮囊,是不是變醜了,你就不再喜歡我了?”他靠近今昭問道。
“不是不是不是!”她根本就不喜歡裴休越啊,以前是她不懂事,光被美貌迷惑了,現在可機靈得很。
“你的意思是,就算我變醜了還是很喜歡我對嗎?”他明顯高興了,連語調都帶着三分甜意。
“也不是,我是想說……”
裴休越立刻打斷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所以我會一直都好看的,你不要抛棄我,好嗎?”
他害怕林今昭說不喜歡他,怕的日日夜夜都想着她念着她,夜不能寐,食之乏味,恨不得将她綁在身邊時時刻刻都能盯着她,如此才能安心。
“裴休越,你知道什麼是喜歡嗎?”今昭懷疑他根本就不懂喜歡,從小就被虐待,恐怕他已經失去了共情能力,又怎能生出“喜歡”這種複雜的情感呢?
“喜歡,就是屬于我,隻能是我的,誰碰了她,我就殺了誰。”裴休越說的極其溫柔,像條蠱惑人心的毒蛇。
“若是你喜歡的人不喜歡你呢?”她小心翼翼問道。
林今昭心裡慌亂如麻,方才他說的根本算不上喜歡,更多的是把人當成物件一樣去占有,她怕裴休越一時想不開對她下毒手。
“她必須喜歡我!”少年溫潤的眸子猛一淩厲,透着如明月般的寒光。
“……”林今昭噎得說不出話,她也不敢再問下去了。
裴休越并不想結束這個話題,似警告又似哀求,癡癡道:“如果她逃跑,不論逃到哪裡,我都會把她追回來,再用鐵鍊将她鎖在囚籠裡,斷了她的手筋腳筋,讓她再也逃不出去,這樣她就會永遠留在我身邊了。”
林今昭瞪大了眼睛,如鲠在喉,脊背發涼汗毛直立,對她來說,裴休越太病态殘忍了,這哪裡還是喜歡啊,分明是惡意囚禁加傷害啊!
他又恢複平靜,目光盈滿了林今昭,柔聲問道:“今昭,你不會逃的,對嗎?”
“嗯嗯,我不會的。”今昭點頭如搗蒜。
不逃,才怪。
雖然裴休越身世可憐,被迫害成一個内心陰暗病郁的人也不能怪他,但她林今昭是無辜的啊,她可從未想過害人,這種罪不應該讓她來受。
“那我們拉勾如何?”
“不了不了,我還想回去睡覺,烏漆嘛黑的也看不見拉勾,改日再說吧。”她起身繞過裴休越快速鑽進門内。
“你也快回去休息吧,你的花我很喜歡,謝謝你!”她委婉催促道,伸手就要把門關上。
裴休越從外抵着門,不讓她如願關門,也不說話,就定定看着她。
林今昭倒吸一口涼氣,她好壓抑,既害怕又恐懼,“我們還是現在就拉勾吧,我怕以後給忘了。”她沖眼前的裴休越伸出右手小拇指,道:“快來吧,我都要困死了。”
裴休越猶豫片刻說道:“我不會忘記的,但今昭若是現在就想跟我訂立契約,也可以。”
他手裡攥着一顆小藥丸,見林今昭又答應與他拉勾才将手收了回去。
今昭暗想:“什麼契約,拉個勾就成契約了?”轉念又瞥見他将什麼東西放回袖子裡,頓時腦袋嗡嗡作響。
裴休越不會是想殺了她吧?不答應他就宰了她是嗎?還好她留了後路啊。
他還真是一個表裡不一,外皮光霁無暇,内裡黑暗陰郁的瘋批,暫且不說回家,林今昭光想要安生活下去就必須逃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