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昭,你跟我說句話好嗎?”裴休越察覺到今昭全身僵硬,愈發心慌。
額頭緊挨着今昭,鼻息觸碰,玉手攀附在她柔軟的臉頰上,隻有這樣親昵的接觸才能暫時緩解裴休越的焦灼心悸。
林今昭還是無聲無息,就像被抽了魂一樣,隻剩一具死寂的空殼子。
裴休越臉上的神情肉眼可見的扭曲起來,他失聲抽泣道:“不知為何,看到你待旁人好,我心中,酸澀難忍。你對别人都好,可是對我卻冷冰冰的,我嫉妒,一時難以自持,才會做出如此舉動。”
又哭了,他又哭了,林今昭發現裴休越就是個小哭包,一有情緒就會哭,明明是他做錯了事,哭的這樣傷心,還以為是今昭的不對呢。
“裴休越,你是個愛哭鬼。連春月的醋,你也吃。”今昭開口說道,再不理會他就要收不住場了。
“為何不能吃?”他大概明白吃醋的意思了,就是心裡酸酸的,不願意看到今昭和别人待在一起。
“她是個姑娘。”
“不管是姑娘還是郎君,我不允許你跟他們單獨待在一起,更不許你護着他們。”
“……我無話可說。”
在這方面,裴休越跟個小霸王似的,霸道又強勢。
林今昭記得她剛見裴休越的時候,他還是個風雅矜貴、倨傲脫塵的清高貴公子,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嬌稚無理的人。
“裴休越,吃完早飯,咱們去逛逛廟會吧。”
果然,此話一出,啼哭聲就止住了,林今昭被他弄得苦笑。
這次,隻有他們兩人一起去廟會,林今昭怕連累春月,裴休越則不想讓别人與今昭待在一起。
他還記得上次在瓊月台,林今昭女扮男裝,甯願跟一個貌美娘子共處一室也不願帶上他,最後今昭還逃跑了,他左右都應該提防着點兒。
今昭今日穿了一件青綠色的香紗百葉短衫,一襲玉蘭繡花馬面裙,頭戴金翠蓮花冠,皎容沒有塗脂抹粉,眉目依舊如畫,這身行頭下來襯的她越發清秀靈韻,像朵亭亭淨植不蔓不枝的荷花,不管是穿衣處事都比以前要成熟許多。
這都多虧了裴休越,沒有他,哪能讓林今昭成長這麼快。
臨近八月節,所以廟會也熱鬧非凡,人群熙熙攘攘,差點沖散了兩人。
裴休越索性就牽着林今昭的手走,生怕她又不見了。
“你别攥那麼緊,輕點兒啊。”今昭皺眉說道,手被攥的生疼。
可能是人太多,聲音雜亂,裴休越沒有聽到,也有可能是他故意裝作不知道,反正是越攥越緊。
“裴休越,我想要吃冰糖葫蘆,你去給我買吧!”她指着人群裡高高舉起的糖葫蘆旗子大喊道。
不管别的,先讓裴休越松手才行。
裴休越順着她指的方向看過去,又低頭看了一眼今昭,道:“你想吃什麼味道的?”
原來他能聽見。
“海棠果。”她也不知道有沒有這種,随口應了他。
“好,你就在此處等我,不要亂走。”裴休越認真交代後就離開了。
雖然很近,但人實在多,牽着林今昭沒法擠進來,短短的一段路,他還一步三回頭的去望今昭。
今昭站在原地心疼的揉着手腕,心中暗罵裴休越下手沒輕沒重,能氣死個人。
不多時,裴休越舉着一樹的糖葫蘆回來了。
今昭汗顔,“你怎麼連插糖葫蘆的軟樹也帶回來了?”她真是服了裴休越。
“沒有海棠果,我就把所有的糖葫買來了,若還沒有你喜歡的,我們再去别處看看。”他說的真誠,完全不嫌麻煩。
裴休越每日穿戴都很講究,不論什麼樣式的衣裳到了他身上都自帶貴氣,如今卻抱着一樹接地氣的糖葫蘆,怎麼看怎麼奇怪。
“不了不了,這麼多咱們也吃不完。”今昭說着便把一支糖葫蘆塞進裴休越嘴裡。
“多吃些甜的,會開心很多,别老天天哭。”她借着喂他糖葫蘆說出心裡話。
裴休越剛吃了一顆,她就收回手,道:“我想起來了,你不吃甜的。”
“今昭,莫要捉弄我了,隻要是你給的,就算是毒藥我也心甘情願。”他眼神誠摯,不像是虛言。
她聽的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心裡吐槽道:“要不是你叫裴休越,差點我就信了。”
你以為他說的是情話,等他殺你的那一天就知道那是哄你引誘你的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