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界
無名花了半日的時間找到了饕餮,元初本想幫忙一起制服這頭兇獸,可無名動手的方式太過野蠻,根本毫無章法可言,元初不僅沒能幫得上忙,還被發狂的無名錘了一拳。
目睹這幅場景的百尾拍手叫好,但考慮到元初是自己人,還是跳起來把她接住了。
饕餮不愧自己的兇獸之名,其難纏程度排在了無名打過所有東西的前幾,但無名天生克這些玩意兒,約莫一個時辰的時間便将牠生吞活剝了。
無名的吃相是真的不好看,元初盯了片刻,忍不住别過臉去念了句什麼。百尾倒是瞧得津津有味,那副樣子恨不得自己也上去啃兩口。
在無名把饕餮全部吃進嘴裡後,方才還風和日麗的天空忽然烏雲密布,元初忽地湧起一陣不好的念頭,立刻掐指一算,随即臉色巨變,下一瞬,她出現在正消化饕餮力量的無名身後,用符咒為她擋下了一道天雷。
百靈山莊内,陸清安擡手将飛向自己的天雷引到了身後,然後便被下一道雷劈了個正着。
陸清安身邊的季曦正要動作,卻被她制止了,之後的時間,除了第一道,陸清安承受了剩下所有的天雷。
秋禾站在翎羽的頭頂盯着前方目不轉睛,她心中不安,想要飛過去,可又清楚自己沒多大用處,貿然前往的下場肯定和過去的陸景遙一樣。
數十道天雷之後,陸清安露出了自己的法相,那是一隻火紅的凰鳥,身型雖不算大,可也叫人望而生畏。
人群中不知誰叫了聲火凰,霎時間,大家的表情都充滿了戒備,甚至有人輕聲祈禱天雷劈死陸清安這個妖怪。
但很顯然,陸清安沒那麼容易死,在法相消失後,天雷也停了下來。
陸清安頭發微亂,衣擺有血,眼神卻沉靜異常,她負手仰望着天空少頃,低眉掃過眼前或怒或怕的那些人,繼而道:“我若死了,你們也都活不成。”
“什麼意思?”一個男人問道,“你莫不是想在天道毀滅你之前把我們都殺了?”
陸清安聞言一個餘光都沒給那人,繼續道:“火凰早在很多年前就死了,但她之後的每一位後代都繼承了她的部分記憶和能力,隻是很可惜,即使僅有部分記憶和能力,即使我的母輩們躲在璇玑崖不敢随意外出,天道還是容不下我們。”
“火凰!休要在這裡妖言惑衆!你被天道毀滅是因為你罪孽深重、濫殺無辜,别搞得自己很無辜一樣!”
此話一出,附和者衆多,人群中較為冷靜的一女修士卻高聲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天道在上,牠弄死我何其容易,我無法對牠做什麼,可你們就不一定了,”陸清安說着露出一個笑來,“我的母輩身死之後,她們的靈氣便都便宜了修真界,你們當中有多少人是攝取了火凰的靈力修煉的心裡應當清楚。可我的術法和她們不同,我體内帶毒,身死之後,帶有毒素的靈氣會散布世間所有角落,不管是人、妖、修士或是所謂的神,都别想活。”
聽到這話,衆人心中大駭,可仍有人不相信:“你說你隻有火凰的部分能力,既如此,毒素又怎麼可能傳遍所有地方?就算傳遍了所有地方,那毒素能有多少?别忘了我們可都是有修為的修士。”
“從前也許不行,但你們還能稱為修士嗎?”陸清安提醒道,“你們都被蟲子寄生了,從前或許可以抵抗,但現在……”
陸清安搖搖頭。
“我們雖然被蟲子寄生了,但和他們可不一樣,”一女修士道,“況且我對你是不是火凰不感興趣,那些妖怪的債我等也不是獲利者,你又何苦為難我們。”
“我沒有想過為難你們,是天道容不下我,”陸清安說着一頓,“也可以說牠容不下你們,不然怎麼你們剛有了力量和修為,天道就想用我毀了這世間?莫不是嫌棄你們這些女人強大了,想回爐重造一批男人再站在你們之上吧?”
此話煽動性極強,可即使清楚陸清安意欲何為,在場的所有女人都聽進去了。
無論在哪裡,女人從來都不被重視,哪怕是皇宮的主人、高門大戶家的小姐,也不一定可以永遠的幸福快樂下去。能順利走到修真界的更是少之又少,然而就算是到了修真界,就算自己的天賦比那些男人們強,師父的第一選擇仍舊是他們。
如今好不容易可以展露頭角,在門派及修真界有了話語權,憑什麼因為天道的不滿就聽之任之?
思及此,在天道降下第二輪天雷前,就有人喚出了法寶,守在了陸清安面前,甚至有人用獨門秘術為她畫下了法陣,勢要護下陸清安。
看到自己的門生也上去了,台下一個老道着急道:“這火凰是妖!她的話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