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容清樾眉眼彎彎,從荷包裡拿出一錠碎銀遞給老闆,“這兩個面具我都要了。”
老闆收過銀子,頓時惶恐:“小姐,兩個面具十二文錢,你這……你這給的太多了!”
“無妨,給老闆您的辛勞費!”
“欸,多謝小姐!”老闆也不做作,給他們送了兩個小兔子樣式的布偶,爽快地收下銀子。
往朝陽大街深處走去,容清樾照樣圈着他的手腕,手臂交疊在他手臂後,遠遠看着像她親昵地挽着他。
“公子……”方家近衛平兆手扶輪椅後背,憂慮的朝主子喊了一聲,将望着背影出神的方臨清叫了回來,方臨清理了理搭在腿上淩亂的袖子,溫和說:“走吧,再往前看看,好久沒出來看看了。”
“可是——”平兆還是不放心,他的主子屬意晉昭公主無人不知,現親眼看着公主與她的面首這般親密,豈不影響心境?
“平兆,殿下好容易擺脫責任出來玩玩放松心情,不要去打擾了。”方臨清說,“她今天玩得開心,不論是誰在她身邊,隻要威脅不到她,她都能這樣溫柔對待,你明白嗎?”
他喜歡公主,可他與公主早已不可能,不僅僅是因為殿下曾明确拒絕過他,更是因為方方面面。
他與殿下,更可能是知己,他懂她的一切,責任、情感、所思所想。
對于質子,殿下如今應是當做弟弟一樣照顧着。隻是殿下與他長久相處,殿下又是個柔軟的人,或許往後會變得不一樣吧。
至少此時此刻還不曾生出别的情愫。
平兆不明白,還是順了主子的話:“是,還是公子看得透徹。”
“殿下的面具是什麼?”方才李緒聽到她說的兩個面具,她給自己也買了一個,此刻他好奇地問。
容清樾沒戴面具,手指勾着面具的系帶,木制繪紋的面具在她手中晃晃悠悠,聞言看了一眼,說:“白狼。”
面具攤上還有虎、蛇面,但相較于她更喜歡狼。
狼雖不如虎兇猛,但狼還有極高的忍耐力、适應力和協作能力,比起虎的單方面極強而言,狼的全方面發展更得她心。
“那我的是什麼?”
容清樾側目看鷹面的側邊:“狐狸。”
“狐狸乃妖媚之輩,殿下是在暗諷?”
他問出這句話時,手腕邊的溫度驟然離開。
李緒沒有等來容清樾的回答。
他看不見的地方,不知不覺中一些人慢慢朝他們來的方向靠攏,容清樾左右環顧,這些人意圖顯而易見,朝他們二人來的。
容清樾右手高擡摸到濃密發間的钗,左手攬住李緒,側頭對他說:“你的聽力向來不錯,分辨得出我和其他人的腳步嗎?”
“可以。”李緒明銳感知到攬着他的手臂緊繃,加之耳邊是百姓尖叫逃竄和刀劍出鞘的聲音,他們遇到刺客了。
“你辨好聲音,跟在我身後。人太多,你離太遠我顧及不到。”
“其實我……”
“跟好!”
不等他說完,刺客已提着刀攻了上來。
繁重的衣物并不會成為容清樾的阻礙,仰腰躲過刺客揮來的刀,反手揮過簪子,第一個到近前的刺客脖頸見出現一條血線,‘咚’——刺客魁梧身軀應聲倒地。
她以最快的速度撿起這刺客手中脫落的刀,對成群攻上來的刺客揮舞過去。
方才還圍觀的百姓一看見血,紛紛高呼“殺人了殺人了”,而後逃離是非之地,害怕殺身之禍惹上身。
早已遊玩到街尾的子廈和菡萏看到這邊人潮湧動,于間隙間見到一抹紅色,還有百姓的呼喊,子廈頓時暗道:“糟了,殿下那邊有危險!”
“什麼!”菡萏一驚,立刻就要撒下手裡的東西往那邊跑,被子廈攔住:“你不會武功,去了也隻是添亂!在這呆着!還有這個——”卡殼一瞬,子廈忙不得多想,“這個小孩在這,一步不要動,等我回來找你們,聽到沒有!”
他說完也不管兩個人聽沒聽到,耳邊隻有風聲呼嘯而過的聲音,還有那小孩尖銳地:“你才是小孩!我已經十三歲了,才不是……”
前來的刺客一句廢話不曾有,隻有一個目的——
殺了他們。
數十刺客,容清樾縱使武力再強,也難在要護着李緒的同時對付那麼多人,很快有些力不從心,讓刺客鑽了空子,提着大刀就朝李緒砍去。
容清樾抵擋住面前一輪攻勢,卻騰不出來去就李緒,餘光眼見刀已至他頭頂,卻沒有預料中的血濺當場。
大刀刺客握大刀的手緩緩松開,‘哐當’一聲刀掉地上,落下的手捂住脖側,他眼睛裡滿是不敢相信,看着李緒腳步微移躲開掉落的刀,緩緩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