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映舟躺着床上聽着牆的那邊的人冷漠嚴肅的聲音,想象着他此時面無表情的臉,心想蘇先生工作起來一定是像電視劇裡面的精英總裁一樣沙發果敢,在危機重重的商場上指點江山,遊刃有餘。
又酷又帥!
蘇墨染挂了電話,羅映舟覺得自己也該睡了,關燈閉眼。
可是羅映舟有點認床,翻來覆去都睡不着,她睜開眼,茫然地盯着天花闆發了一會呆 ,然後再閉眼試圖入睡。
半個小時之後羅映舟又睜眼,伸手從床頭櫃上面摸到手機,在黑暗中發了條短信,問蘇墨染:【睡了嗎?】
一分鐘後,蘇墨染的短信:【沒。】
羅映舟把手機放下,滾了一圈滾到床邊趴着,探手敲了敲牆壁。
蘇墨染的聲音馬上傳了過來:“羅小姐?”
“是我。”羅映舟馬上回應。
“這房間的隔音效果真差。”蘇墨染聲音裡帶着絲絲不滿。
“我強烈贊同,幸虧蘇先生隔壁不是住着的人不是商業間諜。”此情此景讓羅映舟想起以前跟爸爸玩過的遊戲,兩人各拿一個紙杯子,中間串一根繩子,兩人隔着老遠用紙杯聊天,想到這裡羅映舟在黑暗中露出笑容。
“我隔壁住着位美麗的姑娘。”蘇墨染的不滿輕而易舉地消失了,聲音裡染上了愉悅。
“這個我也強烈贊同。”羅映舟苦大仇深地說。
那邊沉默了一會,羅映舟擡手敲了敲牆壁。
“睡不着嗎?”蘇墨染的聲音隔着牆壁傳過來,聽起來竟然有點溫柔。
“有點認床。”羅映舟實話實說。
“要聽催眠曲還是睡覺故事?”蘇墨染的聲音跟深夜的月光一樣柔和。
羅映舟想了想說:“想聽睡前八卦。”
蘇墨染靜默須臾,說:“這個我不會。”
羅映舟:“沒關系,我問你答。”
“問吧。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蘇墨染縱容着。
“你說你在英國讀書,我們對英國有個戲稱,腐國,不知道你在英國的時候身邊有沒有同性相愛的戀人呢?”其實羅映舟想問的是蘇墨染有沒有被男人求愛過。
雖然很想知道,但是羅映舟理智尚在。
蘇墨染又沉默了片刻才回答:“有幾對,男的女的都有。”
“哇,腐國果然是腐國。”羅映舟感歎。
“下一個問題。”
羅映舟突然想起了三個月前那個問題的答案可能能在這裡聽見,于是開口問:“蘇先生現在還跟白千語有聯系嗎?”
蘇墨染又沉默了一會,他斟酌了一下用詞:“沒有特意聯系,但是兩家長輩都認識,不可避免地見過幾面。”
“那你一定知道她有沒有跟譚越霖在一起吧。”羅映舟想知道答案,不知道答案就跟看劇沒看大結局一眼。
蘇墨染又又又沉默了,而且他這次沉默的時間有點長。
蘇墨染半天不說話,羅映舟以為他睡着了,于是又擡手敲了敲牆壁,過了差不多有一分鐘牆的另外一邊也響起了敲擊聲。
羅映舟對着牆壁說:“原來你沒睡啊。”
“剛才有點工作上的事情要回複。”蘇墨染低沉的聲音從牆壁的另一邊傳來。
“那……我不擾蘇先生了。”羅映舟躺平閉眼再醞釀醞釀睡意。
“已經忙完了。再陪你聊聊吧。”蘇墨染說。
羅映舟睜眼,側身趴下,面對牆壁追問大結局:“那白千語有跟譚越霖在一起嗎?”
蘇墨染習慣性沉默,羅映舟都見慣不怪了,耐心地等着。
良久他才說話,聲音裡藏着綿長的歎喟:“你心裡還有他啊?”
“誰啊?”羅映舟瞬間明白,她嗤笑,“你是說譚越霖啊,畢竟是我的初戀嘛,挺怕他孤獨終老的。”
“越聊你越精神,不聊了,你睡吧。”蘇墨染的聲音突然冷了下來。
“可是你還沒有告訴我答案啊。”羅映舟追着說。
羅映舟等了好久那邊都沒有動靜,她敲了敲牆壁又等了一會 。
好了,蘇墨染真的不理她了,羅映舟恢複躺着的姿勢,想像一下蘇墨染在那邊一邊要忙工作一邊還要回答她不想幹的亂七八糟的問題,換誰都不耐煩。
羅映舟閉眼,在床上翻來覆去輾轉反側了一段時間,終于墜入了夢鄉。
第二天羅映舟是被外面的聲音吵醒的,她睜開眼,看看時間,七點半了,起床,睡眼惺忪地去衛生間。
當微涼的水潑在臉上的時候,羅映舟清醒了一大半,洗漱完出來換好衣服,開始化妝。
化完妝美美地出門了,她跨出門口關上門,拐了個彎停在隔壁房間的門前,有些猶豫要不要敲門,畢竟昨天把人家給惹煩了。
“算了吧。”羅映舟來雲南是來消遣的 ,不想看别人的黑臉。
羅映舟轉身真要自己去覓食的時候,聽到背後開門的聲音。
“早上好!羅小姐。”蘇墨染從房間推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