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下山比上山容易,他們用了一個小時就到景區門口了。
羅映舟已經餓得前腰貼後背了,好在景區門口有好些素食館,裡面的齋菜還挺不錯的。
兩人吃完齋,慢慢地走到停車場,蘇墨染給羅映舟拉開副駕的車門。
“這花你還沒扔啊?”羅映舟看着前座的那束玫瑰花問,原本嬌豔欲滴的花經曆一個下午的幹涸現在已經焉巴了,朵朵低聳着腦袋。
“送了出去的東西我可不能随便處置。要扔嗎?”蘇墨染回答,身體越過羅映舟,去拿起那束花。
兩人距離太近了,蘇墨染的肩擦過羅映舟的腰,他的體溫穿透兩層布料印到她的皮膚上,羅映舟覺得那塊地方似有電流穿過連忙後退半步,穩住心神。
“先别扔吧。”好歹是人生第一次收的玫瑰花,有點舍不得。
“行。”蘇墨染把花擺到後座。
羅映舟上車坐好,蘇墨染也上車了,車門一關,車廂裡的空間就密封了,前幾天不覺得有什麼,但是此刻在這幽暗的封閉空間裡,羅映舟覺得異常局促,都有點呼吸不暢了。
明明想要幹脆利落地拒絕他的,現在人又又坐上了他的車。
自己以局外人的位置來看這種行為,真是……不知道怎麼說才好。就是很尴尬。
羅映舟把她的包擱在大腿上,把玩着上面的開關扣子,打開,扣上,又打開又扣上,在靜谧的車廂裡發出細碎的聲音。
“要聽歌嗎?”蘇墨染低沉磁性的聲音在羅映舟耳邊響起。
“嗯。”羅映舟從喉嚨發出低低的一聲。
蘇墨染開了音響,很舒緩的古典音樂。
聽着悠揚的旋律,羅映舟覺得眼皮有如千斤重,她迷迷糊糊地合上眼,一點一點慢慢地失去了意識。
蘇墨染把車停好,轉頭一看,羅映舟睡着了,眼睛閉着,眼睫毛長而翹,蝶翼般在眼窩投下兩道陰影,嘴微微張開,輕輕地吐納,嘴唇像玫瑰花瓣,嬌嬌欲滴,誘人采撷。
蘇墨染靠近她的臉,盯着她的唇,眼眸暗沉下來,喉結滾了滾,深深地咽了一口氣,輕輕地拍拍羅映舟的肩膀,喚道:“舟舟,醒醒,到了。”
“别吵。”羅映舟眉頭微微蹙起,不耐煩地嘟囔一聲,身體往另外一邊偏過去。
蘇墨染遲疑一下,提了提音量:“醒醒,這裡不舒服,回床上睡。”
羅映舟意識慢慢回回籠,眼睛掀開一條縫,看見蘇墨染放大的俊臉,一個激靈,清醒了,她往後靠,問:“我睡着了?”
“你再不醒,我準備抱你回去的。”蘇墨染上身往後撤,笑吟吟地看着羅映舟。
“我醒了,回去吧。”羅映舟解開安全帶,拉開車門飛快地下車。
蘇墨染在羅映舟進房門前叫住了她:“花還要嗎?不要我扔垃圾桶了。”
羅映舟在心裡掙紮了一下,最終轉身接過那束不新鮮的花。
在車上的時候睏得睜不開眼,現在洗完澡躺在床上反而睡不着了。
羅映舟在柔軟的大床上滾來滾去,依舊醞釀不出睡意,目光不經意間掃到她随手放在玄關櫃上的那束花,腦海立刻浮現送花的人的臉,以及今天所發生的事情。
真是不可思議,他竟然跟我表白了!蘇墨染竟然說喜歡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羅映舟盯着天花闆開始回憶兩人相處的細枝末節。
羅映舟推斷是在在來雲南之前,但是不能确定具體時間。
還有他到底喜歡自己什麼,是不是某一瞬間被自己的回眸驚豔了?
羅映舟心裡不停地冒出問号,越是想就越睡不着,越是睡不着腦子就轉得越快。
最終終于錯過了最佳的入睡時間了,羅映舟撈起手機想打電話給當事人問個清楚,但是看到上面的時間,已經十二點多了,便打消了要打電話的念頭。
翻來覆去睡不着,羅映舟幹脆起來坐到陽台上,看着夜色中的洱海發呆。
第二天,羅映舟是被敲門聲吵醒的,她把頭埋在枕頭裡,試圖隔絕外界的擾人清夢的嘈雜,但是敲門的人锲而不舍地有規律地敲門,一秒鐘一下的敲擊聲穿透空氣與枕頭傳入她的耳中,擾得她不勝其煩。
羅映舟把枕頭往旁邊一扔,下床,及着一次性拖鞋氣勢洶洶地往門口走去。
一把拉開門,門口站着衣冠整潔的蘇墨染。
昨晚半夜兩點才睡着,因此羅映舟的起床氣特别大,她一臉火氣地盯着蘇墨染,語氣不善地問:“你有什麼事?”
蘇墨染看着頭發淩亂俨然一副剛從被窩爬出來的人,眸光閃了一下,遲疑地問:“你才起床?”
羅映舟眯着眼瞪他,面無表情地說:“不,我還沒起床。”
蘇墨染有些訝異看看手表:“現在已經十一點半了。”
“這麼晚了?”羅映舟皺眉,她還以為現在才八九點呢。
“認床,睡不好?”蘇墨染低頭看着她下眼睑上淺淺的黛青。
回憶起晚睡的原因,羅映舟幹脆點頭,那些起床氣被澆滅了一半。
“早餐沒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