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夢這幾天心裡不裝事,覺睡得飽,肚子吃的飽,還灌了不少豬蹄湯,吃的她有點怕了。
那天之後周婷沒再來過,倒是劉甯安陰魂不散,梁夢沒讓父母為幫自己找借口而發愁,而是直接當着劉甯安的面摔上門來表現自己的不歡迎。
劉甯安仗着自家老子的勢在外面耀武揚威受人吹捧,一次兩次還能接受,次次這麼臉上挂不住,再加上項目上的事情多也就不來找不痛快了,反倒是在周婷那裡才能得到放松和安慰,年輕人火氣旺沉溺其中所帶來的快感讓他暫時忘卻了那個注定要和自己的結婚的漂亮女大學生。
梁父不會過問兒女們的感情,梁母倒是問了一句,梁夢垂眸思索片刻,認真地說:“媽,不是一路人。”
梁母當即就明白了。
當初梁夢和劉甯安認識是熟人介紹的,女娃内向話少端莊,男娃腦瓜子活能說會道也會來事兒又長得俊,任誰見了第一眼感官都好。可看不準的也是人,多變、善僞裝。
梁夢和劉甯安打交道的次數比他們做父母的多多了,孩子覺得不成那就是不成。倒是兩家大人見過一回,尚算滿意,曾隐晦的表示過想早點把事情定下來,還是梁父說自家女兒還小又在上學不合适,過陣子再談。如果這事吹了,得和對方家說一聲,這必然不能讓女兒出面,丈夫也不善言辭,隻能自己這個當媽的去。
她沒有過問女兒和劉甯安在相處中遇到了什麼不愉快,她相信女兒準備好會自己說的,所以隻問要不要她和那邊說明。
梁夢暫時還不打算把這層紙捅破,無憑無據的去質問反倒顯得自己在乎示弱,她才不要被人看扁,她要打的對方爬不起來。
“媽,這事兒交給我,你放心,我有分寸。”
現在梁夢躺在床上看着鑽進來的陽光發呆,書桌上的收音機播放着最近的國内外新聞。
她曆史學的一般般,但對國家發展的關鍵大事時間還是記得清楚的,也是這一年向世貿組織遞交申請,十五年後成功加入自此經濟騰飛,從貧窮落後到世界第二大經濟體,堪稱一本有形的逆襲奮鬥巨作。而她在十五年後已經……算了,年齡總是個讓人憂傷的話題。
正胡思亂想聽到敲門聲,現在還不到下班時間,而且爸媽都有鑰匙,猜着可能是周婷就沒理會。她已經明白那個金手指的運作規律了,吸取冤種的氣運越多效果越好,但不吸取就會逐漸萎縮甚至枯竭到最後被收回。晾了周婷幾天,想來應該正處于抓心撓肺的瘋狂時期吧。
不想敲門的聲音沒停止,對方站在門口喊她的名字,确認不是周婷是張倩倩的聲音,她才下地一拐一拐地去開門。
收音機還在播報新聞,回蕩到客廳裡,聲音還挺大的。
“真不愧是好學生,好不容易休息了還不忘吸取知識營養。我把最近老師講的知識點給你帶來了。”
梁夢因為收音機聲音吵要去關掉,張倩倩見狀主動代勞,屋子裡瞬間安靜下來。
梁夢翻着記錄整齊的筆記,笑着說:“謝謝你。”
“對了,我工作的事兒定下來了,就在你們單位隔壁,就是小了點兒,别人說沒什麼前途,不過我喜歡做文字工作,以後我們可以一起上下班。”
在不遠處窄櫃子上放着一個玻璃魚缸,幾條紅色的金魚自由自在的遊動,有一條頑皮跳起來落在水裡發出輕微聲響,漾開的水紋像梁夢臉上的笑,自然又動人。
“千金抵不過自己喜歡,要是分配去做不喜歡的事情,沒鬥志也沒動力,别說工作成果了,先稱一稱肚子裡裝了多少不情願吧。”
張倩倩被她逗笑了:“梁夢,你這人也挺有趣的,怎麼好端端的變得難親近了?班裡同學都不敢和你說話。”
梁夢知道原因但還是做出不解的表情:“我沒有變啊,為什麼這麼說?”
“大家都說以前你親和善良愛幫助困難同學,是個熱心腸美人,大家都很喜歡你。就是這幾個月……你别怪我多管閑事,是遇到什麼事了嗎?覺得你沉默了很多還老是心事重重的。你每天除了上課,下課就和周婷在一起,想找你聊天還怕打擾到你們。”
梁夢如蟬翼的眼睫低垂,斂去了笑容,什麼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