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台晚會最怕的就是中途出事故,而且還是在即将結束的時候,就好似一頓美味大餐吃到最後夾出一隻蒼蠅,敗壞了胃口不說還影響了之前的好心情。
梁夢和洪亮畢竟不是專業主持人,也從未經曆過救場事件,但在此刻沒人在意經驗隻看重結果。
别看平時洪亮笑嘻嘻的是個能說會道的,這會兒他下意識地看向梁夢,頗有一副“你比我大,我聽你的。”
梁夢心想最多也不會超過五分鐘,又見洪亮緊張的臉都發白了,顯然應變能力不強,幹脆逗他:“洪亮,你此刻最希望實現的夢想是什麼?”
洪亮愣了一下,不知道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真誠地把自己心裡所想說出來:“當主持人啊。”
梁夢一臉羨慕:“恭喜你夢想實現。”
“謝謝,就是時間太短了,不知道明年還有沒有機會站在這裡,像學姐一樣被學弟學妹們記住。學姐呢?”
“這不馬上過中秋節了,我希望玉兔能幫我給月宮裡的嫦娥帶個話,讓她催催那個在外面掉隊的該回家了。”
洪亮一下子懂了什麼意思,這句話是給後台負責的人提醒,如果下一個節目表演者不能上場,那就直接略過上最後一場舞蹈表演。
自那個男人為梁夢出聲,駱琛的目光就時不時地落在他身上,見他舉起相機找尋最佳拍攝角度,不滿意還起身跑到前面拍,然後再一臉心滿意足的回來。
駱琛濃眉緊皺恨不得能夾死蚊子,是他失策了,早知道也該和姑姑借個照相機。
本來就心情差,前頭那個女的嘟嘟囔囔半天就沒個消停的時候,心煩的要命。
直到梁夢說:“嫦娥和玉兔聊什麼我們是不得而知了,還好有《月宮舞》可以欣賞,有請舞蹈社為我們帶來妖娆動人的古典舞。”
那兩個跟“吱吱吱”耗子似的聲音終于停了,旁邊那個騰地一下站起來,而後像火燒着屁股連節目也不看了跑走了。
另一個也呆呆地坐在那裡,跟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樣沒了精神。
梁夢确實自作主張判了劉雨柔琵琶獨奏死刑,也做好了在後台被人哭訴抱怨的準備,但那又怎樣?既然想站在舞台上表現自己,守規矩就是最重要的底線。
她是一個分得清輕重緩急的人,沒必要讓台下這麼多人等一個人,而且還要賠上她最後一年在師生中的形象。
果然,剛到後台沒多久,一個女孩就抹着眼淚沖進來指着她的鼻子罵:“你憑什麼取消我的節目?”
梁夢聳了聳肩:“你來得到挺快的。”
任誰都聽得出當中的嘲諷,這是近四年中極少見到的場面。梁夢人美溫和,哪怕是對陌生人也很客氣,可見這回是被氣得狠了。
“你不能仗着自己高年級就欺負我們低年級的。”
這是從哪兒來的兩個幼稚鬼?還高年級欺負低年級,她們以為這裡是小學嗎?隻要會哭嗓門大就能得到安慰?
後台負責的其他同學看不下去:“你知道剛剛捅了多大的簍子?整個晚會組準備了一個月,全部心血差點給你們砸了。真要出個意外,這是給咱們學校丢人。你去哪兒了?為什麼輪到你的節目,卻找不到人?”
“我,我有點事兒……”
這話任誰聽了都覺得底氣不足,也知道劉雨柔對别人的指責還不服氣,壓根不知悔改。
梁夢揚起嘴角:“我欺負你們,你們有證據嗎?這場晚會不管負責台前還是台後,團結一緻才能保證成功。給團隊扯後腿卻想要屬于個人的成功,你覺得大家會欣賞你這種行為嗎?”
“梁夢說的對,這場新生晚會我是在領導面前拍胸脯做了保證的,不懂團結,拿學校榮譽開玩笑,這種态度以後不用參加學校活動了。”
劉雨柔對同是學生的人是看不上眼的,哪怕所有人對她有所指責她也不放在心上,但負責老師一句話就剝奪了她以後參與學校的活動的機會,沒忍住又開始掉起眼淚來。誰都知道在學校多參加活動,畢業分配到單位不光能被高看一眼,萬一有個類似的機會方便表現。
梁夢這會兒隻關注着舞台,心思早從這種狗屁倒竈的事上抽離出來,負責盯着舞台的人打了個手勢,表示舞蹈結束,該他們上台做結束收尾,她提着裙擺自信大方的走出去。
駱主任笑着說:“這位梁同學不錯。”
“是啊,要不是有單位定下她,我都想往你們那裡推薦呢。小姑娘踏實肯幹不嬌氣還勤奮,各方面都沒得挑。”
駱主任手底下的人已經把需要的鏡頭拍的差不多了,隻剩下采訪學生這一環節了,她也有心想幫幫侄子所以放到了最後。
哪知道人下了舞台卻說自己要畢業了,今天學弟學妹們才是主角,她就不湊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