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沒想過讓他們吃飽了離開,但這些人胃口大,說什麼他們是來辦事的,這片地方歸他們管,要想做買賣得把管理費交夠了,張嘴就要一百塊,給誰聽了不氣得臉綠。
梁夢走到父母身邊,梁母低聲斥她:“你來幹什麼?快回家去,這裡不用你操心。”
梁夢很感動,這才是真正的父母,明明他們自己焦頭爛額毫無辦法卻不想她攪和進這種麻煩事裡。
“我哥不在,我就得幫他撐着。”
梁夢這話說的铿锵有力,梁母将她往自己身後拉,她偏擋在父母前面,漂亮小臉上是讓人意外的堅毅。
梁父拍了拍女兒的肩膀:“爸爸在呢。”
旁邊看熱鬧的人對梁夢不知天高地厚的天真嗤之以鼻:“也就嘴上厲害,那幾個要真動手,八成吓得不敢動了。丫頭片子有屁用?”
“女娃長得這麼好看,要是被那些流氓惦記上……”
站在身後不遠處的人不耐煩的摸了摸後腦勺,聽到那脆生生的嗓音擡頭看過去。
“如果你們真的是管理人員,拿出相關身份證明,這錢我們肯定交。如果沒有,那對不起,我們忍着刮風雨淋,起早貪黑賺一點養家錢,卻要讓好吃懶做的人白白拿走,沒這個可能。”
人所在意的從來都是不能被提及的弱點,這些人橫行霸道慣了,自尊心的敏感讓他們一個個全變了臉。
帶頭的那個人啐了一口:“小丫頭這麼有種?有點意思,既然不舍得錢,那拿人抵,哥幾個高興了一切好說。”
旁邊最看不慣梁家買賣好的攤主既畏懼又興奮,時不時和旁邊人交頭接耳,像是生怕梁家人聽不到一般:“這不是那個什麼秦哥的人嗎?聽說前陣子有一家人不信邪和他們鬧,硬生生被打斷了腿,買賣徹底黃了,這種牛鬼蛇神能遠就遠着,不行就照他們的意思做,免得被盯上一輩子都不安生。”
話音剛落,這人就感受到一記銳利的眼刀砸過來,那女娃看着善眉善眼的,狠起來水汪汪的眼睛怒目逼人,看着也怪吓人的。
這人縮了縮脖子,衆人不滿的目光讓他尴尬地往後退,也不知道是誰的腳害得他絆倒,整個人朝後倒下去,痛的他龇牙咧嘴,還沒爬起來,不知道誰狠狠地在他肚子上踹了幾腳,五髒六腑的難過讓他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而忙着看熱鬧的人壓根沒發現這個微妙的變故。
“光天化日之下耍流氓,真以為你們可以無法無天嗎?”
混混頭子像聽了什麼笑話,兩手叉腰樂得仰頭笑:“喲,女娃子,咱們都是大老粗聽不懂你這文绉绉的話。在這塊地方,哥幾個就是法,不許你吃這口飯,就是不許。”
那人一腳踹翻桌子,一把把鋪在案闆上還沒用完的食材打翻在地,連那一盆深受客人喜愛的涼拌菜也遭了殃。
那人臉上挂着不懷好意的笑靠近梁夢,伸出手要摸梁夢白嫩軟滑的臉,隻見一陣光閃過,反應過來,隻見梁夢手裡握着菜刀正對着那隻手。
梁夢微眯起眼:“你們既然這麼逼着我,不給活路,誰敢動我就讓他見紅。”
嬌嬌弱弱的女孩這一舉動讓她身上多了幾分刀槍不入的氣勢,把旁邊的人給唬住了,紛紛勸她别糊塗,梁父梁母也急起來,擔心地一直喊她的名字。
這些地痞流氓無非就是仗着人多勢衆朝那些膽小怕事的下手,眼下菜刀離那隻狗爪子不過兩厘米的位置,隻要他敢動,刀鋒就能将手指頭給切飛了。
眼下跟在頭頭後面那幾個也吓得臉色發白,但也不能丢下老大不管,趕忙出聲威脅:“你别胡來,好好說話還有的談,不然當心以後别想有安甯日子過。”
梁夢冷笑一聲:“以後?今天都活不下去了,還管什麼以後?”
梁夢一步一步往前,那人慢慢往後退,想趁梁夢不注意奪刀,腳下也不規矩在尋找合适的機會。
他們低估了梁夢的防備心和觀察力,就在那人有動作時,她的手往下一壓直逼近那人的手腕,厲聲道:“你可想清楚了,隻要落下去,大動脈出血五分鐘之内你必死。”
旁人早吓得亂了神,七嘴八舌的壓根沒聽到梁夢說什麼,隻從一個漂亮女孩身上看到了孤注一擲的破碎美。
頭子終于害怕了,腿開始止不住地顫抖,連聲音都哆嗦:“你想怎麼樣?”
“損壞我多少賠多少。”
那人看到刀貼着皮膚,隻要他動一下就能劃破肉,費力地歪着脖子讓幾個小弟掏錢。
梁夢聽到遠處好像傳來一道不陌生的聲音,心裡依舊不敢放松。
就在這時一隻手抓住了那頭頭的衣領往後一拽,深邃的眼睛裡蓄滿黑色的濃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