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她就示意柳枝把大門關上了。
陳澤成問她什麼事,陳舒青搖頭道:“他不願意與我說。”
在父親面前,她到底露出點小兒女态。
陳澤成也皺了眉。即便在女兒入仕之前,他也從不認為女兒比自己低一等。
“沒想到帝京竟然有如此荒唐之人。”
謝森看到陳家這樣愛重女兒,心中詫異,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卻見謝峰也是一副頗為贊同的表情。
謝森突然笑了。既然自己無法在人生道路上指引兒子,那麼有陳澤成這樣一位敦厚的老師,也是一件幸事。
謝峰并不知曉父親心中所想,他站起身道:“這種人不需老師勞心,我去打發他。”
陳澤成點頭,很是欣然。
衆人也不在意這等小事兒交給如今的謝峰,實在輕而易舉。
于是大家繼續專注于宴席,品嘗秦媽的手藝。
可是謝峰遲遲未歸,秦氏道:“夫君,你不如去看一下,也不知道峰兒遇到了什麼事。”
陳澤成領命而去。過了一會兒,面色發窘的師徒兩人一同回來,身後還跟着那名中年男子。
秦氏與陳舒青正在詫異,卻見謝森起身,朝着來人拱了拱手。态度雖然不甚鄭重,到底是有所表示。
母女二人看向陳澤成。
“咳咳!”陳澤成道,“原來竟是峰兒的舅父。”
陳舒青心裡一驚,不曾想竟在此時見到這位久仰大名的陸大人。
其實她曾在朝會上見過陸蒲,隻是當時的陸大人因為牽涉在案件中,又遭人毒打,面目全非。
所以陳舒青根本認不出完好形狀的陸大人。
到底是謝峰的長輩,陳舒青沉默着行了一禮。一旁的洪興昉也跟着躬身。
因為吃了閉門羹而面色鐵青的陸蒲終于露出了一點兒滿意的神色。他草草地與謝森打了招呼,便在陳澤成的引導下入座,根本沒有和陳舒青洪興昉說話的興趣。
陳家衆人見不慣他這個樣子都不開口。謝森道:“不知陸兄今日有何要事?”
聽聽!這嫡親的姐夫也也隻稱他“陸兄”而已,可以想見兩家的關系何等疏遠。
陸蒲的臉色又變差了,但如今的情緒已經容不得他像從前那樣藐視謝森。想到家中妻女的哀求,陸蒲低頭道:“實是有要事兒,要與姐夫相商。”
這一聲“姐夫”,聽上去何等的生疏。
謝森并不在意陸蒲的态度,畢竟他向來如此。
謝峰對這個舅父感情很是複雜。自從母親去世之後,父親又遠在邊關,謝峰心中唯一能夠依靠的親人便是陸太夫人與陸蒲了。
可是那次在花園中聽到的對話已經讓他明白,舅父一家并不喜歡自己。
而且舅父對自己的父親更是頗有微詞:一是不喜歡父親武将的身份,二則是埋怨姐姐英年早逝。
謝峰回京多日,舅父根本沒有來看過他。
現在需要向謝家求助了,他就冒出來了。
謝峰想要開口,卻看到對面的陳澤成向他搖了搖頭,終于還是把想說的嘲諷之言咽了下去。
陸蒲并沒有看到這番互動,否則他絕對不會提出下面的要求。他道:“茲事體大,我本是想在府上與姐夫商談,可是陸姨卻說你們到了陳家。我才不得已來此。”
聽到他說自己是不得已來到陳家的,桌上所有人的臉色都不好看了起來。
陳澤成真是太奇怪了,萬萬沒想到陸太傅的兒子竟然是這般行事,實在有愧于乃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