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和前輩在将軍府尋找線索時,有一位神秘人在城外動用了劍意,并且真實的斬開了屍傀的身體,這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這個小軍士言辭肯定,認定了秦川本人擊退了屍傀的進攻,那麼到底是他一時看錯,還是這位神秘人假扮成了秦川的樣子......
此時此刻,身處肅昌城,并且有能力禦劍斬殺屍傀的修仙者,除了自己的師兄胥同殊,秦川想不到第二個人。
秦川剛剛平複的心又開始急切起來,他想再拉住這位小軍士問個仔細,還沒等開口,對方便又被不遠處的同伴叫走了。
如今戰事吃緊,面對夜以繼日的進攻,隻能将本就有限的兵力分為三組輪流值守城牆。屍傀們日夜凄厲的叫聲,和頂着人類模樣卻做出野獸行徑在城牆上攀爬的模樣,足以成為大多數普通人腦海中的噩夢。
在這種情況下,已經可以從每個人的面色中看出,大部分士兵們都在強撐着做出抵抗,個人的精神是有限的,但當他們為了共同的目的而堅守,這根擰在一起的弦就永遠不會崩斷。
抱着懷疑而忐忑的心情,江夢歸和秦川再次登上了城樓向外望去,隻見距離城牆三十尺的範圍内,屍傀已經被盡數以術法凍結起來,不能動彈。
透過冰封,秦川可以清楚地看到屍傀殘肢上的傷口。
能造成這樣劍傷的招式,隻有他們太蒼山的秘傳。
準确地來說,這套劍法連左肅羽都不曾練會,隻有他和師兄完整的學習過。
聽了秦川的推斷,江夢歸不置可否,又問道:“那你師兄精通符陣之術,有操縱時間或空間之力嗎?”
“怎麼可能,師兄同我一樣隻修劍道。”
“那他又如何能跨越時空将劍意留在百年前的虛幻之境?就連我都不敢叫你輕易使出,以免驚動此間怨靈,你師兄又哪裡來的這樣大的本事?”
“也許與他同行的另一人有特别的法子?”秦川并沒有自信,畢竟手中的線索隻說了師兄疑似與一位神秘女子同行,至于那位女子姓甚名誰,又是否同是修道之人,他不清楚。
據他所知,師兄身邊并沒有什麼特别親近的女修,半年前離山也是獨自一人,平時遞消息時,也不曾提到過自己在山下遇到了什麼同伴。
“師兄比我們提前幾日進了肅昌城,因為一些原因與将軍夫人金明歌産生龃龉,所以等我們後腳進城時,夫人對我們态度不善。也許在這期間,師兄暗中得知了我的行蹤,但不便與我直接見面,今日戰事危急,他才出手将城外的屍傀擊退。”
眼下他隻能盡力設想出一種解答,師兄用了隻有他們二人才會的劍法,這會不會是一種“暗号”。
但這些劍意和冰封的術法又能表達什麼呢?秦川蹲下來苦思之時,又有紛亂的腳步聲傳來
回頭一看,正是陶統将軍臨走時安排死守北城門的其中一位親信,開口又是一陣贊歎。
“道長的劍意實在高明,我雖也是個武人,卻複刻不出半分啊!可惜這些怪物隻能用這種方式暫時困住,一時無法殺死。”
如果可以被輕易殺死,那這些屍傀軍隊也不會如此所向披靡了。本以為心髒,頭顱這些理所當然的弱點,絲毫不能克制它,即便是殘忍地将其軀體分割成碎塊,它們依舊會自行生長出長長的肉芽将自己重新“縫好”。
這些城樓上的将士們在戰場上見慣了死狀各異的屍體,即便如此還是對屍傀複生之時的情景震撼頗深,不想再見。
回想起方才親眼見到這位道長劍意紛飛,以破竹之勢眨眼間切碎了屍傀們的身軀,沉默着施術将遠遠一片殘肢全部冰凍起來的樣子,這位小将望向秦川的望向,眼神裡多了豔羨與贊賞之情。
秦川卻被這眼神看得十分不自在。
城牆下這些冰封的屍傀殘軀明明與自己無關,為何每個人都如此笃定。
面前這位小将話語中的意思是,他親眼見到秦川使出了劍意,将屍傀們斬殺,冰封,城牆下的種種,都是由秦川本人造成的。
但秦川當時明明和前輩一起去了将軍府中探查金明歌的線索,并且照着他剛才簡短的推理,能造成這一切的隻可能是至今未曾露面的師兄,究竟是什麼原因叫師兄,或者說叫那位神秘人隐藏身份,假扮成自己的模樣呢。
以太蒼山秘傳劍法,無視空間與時間之道,輕而易舉的将劍意留在屍傀身上的【道長】,是誰?
【如果是師兄,又究竟為何不與我相見?】
有一瞬間,秦川感到有一根針紮進了自己的腦袋裡,無情的攪弄着他的血肉,渙散着他的理智。
他張了張口,想出生質疑,身體卻已經不受控制的發不出聲音,隻聽對方又感慨着:
“看來我終究是個凡夫俗子,勘不破大道,隻能********”
後面的話被擠壓得聽不真切,意識到邏輯崩塌之時,秦川眼前的世界開始逐漸扭曲,不論是屍傀還是将軍的身影都融化在空氣中,就連腳下的土地也開始如龍蛇般擺動。
混亂之中,秦川直接抓緊了前輩的手,這是他此時唯一不能放開的對象。
“這是,怎麼回事?”
他感受到一股潮水般奔湧而來的凄厲心緒,似乎想要一股腦的将所過之處的靈魂盡數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