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往他嘴裡塞了塊排骨，“這麼警惕幹什麼？”

池淮這才直起身來乖乖讓顧時給他吹頭發。

“不出去吃點兒東西？”

顧時換了暖風，指腹按壓這池淮的頭皮。

池淮兩根手指拎起一塊肉往嘴裡放。

他嘴裡塞得滿滿地，細嚼慢咽吞下去之後才想起來和顧時說話：“你怎麼想的？生怕别人發現不了是麼？”

“這不叫绯聞，這叫——營業，走了。”顧時關了吹風機，拽起池淮就走。

池淮一隻胳膊被他拽着，斜着身子被他薅着走。

踉跄着傾身去夠桌子上的手機，揣進兜裡。

就像那兩個保潔阿姨說的一樣，今天來濟明島旅遊的人确實不多，池淮和顧時并肩走在馬路邊上，兩人全副武裝，隻偶爾過路的兩個人，根本認不出他們兩個。

天也黑了，微風正好，帶走了熱氣，隻剩下清涼。

顧時瞧了一圈，問：“燒烤？”

池淮擡眼掃了一下，拒絕：“我減肥。”

顧時：“好，就燒烤。”

池淮擡頭：“？”

顧時掐了一下他的腰，說：“這麼瘦，減什麼肥？”他捏了一下口罩上的鼻卡，“我還想把你喂胖一點兒呢。”

“老闆，二十串牛肉，5串雞翅，一斤小龍蝦，”顧時擡眼看了池淮一瞬，“不要辣，兩盤烤奶皮。”

池淮聽着抿了一下唇，一直忍到老闆走，才說：“你喂豬呢？”

他的樣子給顧時逗笑了，“我吃，你吃不了的都給我。”

“憋死我了！”池淮慢條斯理地扒小龍蝦，8174拖着個床出來，頂着兩個黑眼圈，“真讨厭這個禁言機制，馬賽克都上了，說兩句話還不讓。”

池淮張嘴咬下顧時遞過來的扒好的小龍蝦，同時被嫌棄了一下，“看你弄的那個費勁。”

“你該啊，早就提醒你了别亂說話，你一個系統，有那麼多欲念幹什麼？”

池淮順手拿起顧時剛打開的一瓶啤酒，随後又被人搶了回去，換了瓶礦泉水在面前。

“你喝水。”

池淮對酒沒什麼執念，屬于讓他喝也能喝，不讓他喝他也不想搶的狀态。

再加上8174一直在他腦袋裡鬧來鬧去，他條件反射一般地人家給什麼就喝什麼了。

池淮一隻手托着下巴，一隻手捏着礦泉水瓶，微仰頭喝水，懶懶的，十分放松，頗有些微醺的感覺。

顧時一臉疑惑地盯着他，等他放下水瓶之後，拿起來看了一眼，說：“也不含酒精啊？”

池淮對他輕嗤了一聲，伸筷子去夾他的烤奶皮了。

“池淮，你吃的什麼？”8174伸長脖子望了一眼，又蹲在地上看了看自己準備的小龍蝦，咽了咽口水，問：“好吃嘛？”

“奶皮，好吃。”

這家的奶皮上撒的白砂糖多了些，恰好池淮喜歡吃甜的，夾起烤得酥酥脆脆的一塊放在嘴裡，問8174：“你又在我腦袋裡吃什麼呢？”

“小龍蝦啊，和你吃的一樣。”

8174吃小龍蝦不像池淮吃小龍蝦一樣慢條斯理，會一點一點剝幹淨，正相反，他吃小龍蝦就是囫囵個擱到嘴裡嚼，等把味道嚼沒，把肉都咽下去之後再把剩下的那些不好嚼碎的東西吐出來，池淮感覺他腦袋都不幹淨了——物理意義上的不幹淨。

8174将小龍蝦塞了滿嘴，鼓着嘴，含糊不清地說：“這是我不太了解你吃的那個是什麼東西，等過兩天，過兩天我一定研究好，我也能變出來吃了。”

顧時見池淮吃得差不多了，抽了面巾紙遞過去。

池淮先将紙折了，再十分悠閑地擦了擦嘴，顧時咬着肉串，直覺池淮每一個動作都是在勾引他。

他吃完最後一口，胡亂擦了擦嘴，擡腳去付錢，池淮叫住他，“付好了，走吧。”

顧時跟着上去牽住他的手，散德行道：“池老師大氣！”

池淮白了他一眼，好像平時苛待他似的。

兩人剛吃完飯，迎着夜風軋馬路，風從耳邊繞了一圈，從另一側散走了。

池淮和顧時都沒想起來戴口罩，遠處閃光燈“咔”地一響——

池淮下意識轉頭躲避，顧時向前邁了一步，轉身擋住了池淮，好在那兩人不是在拍他們，顧時偏頭偷偷看了一眼。

那兩個女生拍完月亮，低頭似乎發現了他們，歪着腦袋按住眼鏡想仔細确認一下。

顧時冷靜地扳着池淮的肩膀把他轉過去，然後利用體型優勢給池淮擋了個全，池淮拿出口罩戴上，顧時一樣做好準備之後，握住池淮手腕，與他并肩原路返回。

走了幾步，後面兩個女孩兒還在試探地跟着，顧時拉着池淮轉彎，借着綠化帶的保護，他拽着池淮撒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