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淮若是再不習慣,恐怕就會每每到即将無法忍受的頂端時被打回原形。
不過評論區都在好奇的——顧時到底在吹什麼歌,這個池淮确實是沒聽出來。
顧時自然不會每次都吹同一首歌的,雖說這首池淮聽到的最多,但一直也沒聽出個所以然來。不說他那個時候根本沒心思細聽,就是到事後連問一問顧時的力氣都沒有了,甚至有時是顧時身體力行地讓他直接忘了這件事。
【不知道,我拿app聽聲識别都識别不出來】
【那肯定是識别不出來了,你就别為難AI了】
【哎哎,我這兩天正好在聽傳哥的《維納地海》,感覺好像挺像的】
【我聽了我聽了,确實有點那意思哈】
楚熙用手背揉揉耳朵,實在聽不下去的時候,委婉一問:“顧時哥哥,你在哼什麼啊?”
“《維納地海》,今早那個傅傳叔叔唱的,”顧時終于是停了他那個催命的曲子,一邊在“池淮”的腰線上劃弄,一邊歪頭回答了楚熙,“還有啊,哥哥這不是哼的,是吹的,吹口哨,熙熙會吹口哨嗎?哥哥可以教你。”
楚熙:“……”
池淮震驚地擡頭,一時沒反應過來他到底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吹得難聽,還是裝的。
顧時這一句話給楚熙那個小女孩兒弄不會了,張着嘴不知道說什麼好,快給自己憋哭了。
【顧影帝啊,我說你什麼好】
【别誤人子弟了吧哈哈哈】
【自信是好事,但太過自信就不是了】
顧時還以為她是不好意思,又說:“沒關系的,很簡單,很好學的。”
池淮默默又低下了頭,實錘了——他是真不知道。
“别為難人家了,你吹的又不對。”
“哈?不對嗎?”顧時疑惑,他一直隻以為是吹的方式不同,每個人多少有些差别實屬正常,從未想過還有對錯之分。
“傅傳教我的。”顧時又說。
池淮:“……他故意的。”
【破案了,是傳哥使壞】
【顧影帝聽話,咱不和傅老師玩】
傅傳在不遠處打了個噴嚏。
“誰在背後嘀咕我?”
【我去,真準?我一直以為是騙人的】
【巧合,巧合,别啥都信】
康付簡牽着一個小女孩,這個小女孩看上去比孔明明還大一些,6、7歲的樣子,頭發短短的,發梢貼在脖子上,眉毛略粗,雖然是單眼皮,但眼睛卻不小,還有些長,渾身上下帶着些酷酷的感覺。
康付簡一手牽着她,一手拎着傅傳的外套,“你就是昨天晚上涼着了,誰讓你睡覺不關窗戶?”
他将外套遞過去,被傅傳一隻手攔住了,懶懶地将外套又挂回他胳膊上,“這大熱天誰穿外套啊?”
這兩天康付簡雖然還是之前那個老老實實溫溫柔柔的形象,但話明顯多了起來,而且語氣中除了正常和傅傳相熟的人都會有的一種無奈,還隐約多了一些暧昧。
傅傳穿了個運動短褲,在飕飕散着冷風的店門口,彎腰蹭了一把自己被吹涼的腿。
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畢竟都是小孩子,願意去的地方也就那幾個,遊樂園當然榜上有名。
但是沒人告訴他——這家小女孩喜歡逛鬼屋啊?!
小女孩剛摘下來的墨鏡卡在領口,沒被康付簡拽着的那隻手插在牛仔褲褲袋裡,眼中流露出近乎狂熱的向往。
傅傳:“……”
瘋了,都瘋了。
【又是鬼屋?】
【你們不害怕我還害怕呢(瑟瑟發抖)】
【姐妹們,我就先走一步了,我去顧影帝那兒了,一會兒他們結束了記得來叫我】
鬼屋裡空調開得極足,四面八方都在往外面放冷氣,傅傳感覺自己被“鬼氣”包圍了。
傅傳惜命,惜命惜得不得了,而“鬼”,又是一個容易要人命的東西。
還好他并不是個十分重視臉面的人,至少臉面在保命面前一文不值。
于是傅傳毫無負擔地抓住了康付簡的衣擺。
【傳哥!怕完水又怕鬼,你要支棱起來啊!】
【我知道!總結下來傳哥其實是怕死】
【這個噴不了,因為我也怕】
傅傳抓住康付簡的衣擺之後感覺自己安全了不少,他先是安慰自己“就算死也不是他自己死”,再然後又想到,有别人在肯定是安全的。
直到最後最後,又屏住呼吸——如果真是鬼——傅傳低頭看地下,萬一從哪一刻開始,他拽着的人就不是康付簡了呢?
他越想越覺得不能想,手抖着晃了晃,叫了康付簡一聲,這一聲出來,給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因為他的聲音也不像自己的聲音了,聲線抖得不行。
但在那時候的傅傳心裡,這就是最可怕的一種可能——自己也中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