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是肯定不行的，康付簡按下傅傳擡起來的腦袋，“睡覺。”

不出顧時意料，池淮半夜醒來摸索着找水喝，閉着眼睛不知道自己在摸哪邊，一直摸到了顧時身上。

顧時被他碰醒，“哼”了一聲，将池淮伸過來的手揣進了腋下。

池淮胳膊被他壓着，抽了幾下沒抽出來，哼唧道：“水——我渴了。”

顧時聞言側身成平躺，手臂展過去摸到地上放的水杯，拉着池淮半坐起來就想往後靠。

可惜他身後是帳篷蒙布，一靠就陷了進去，顧時有種自己差點就要将這帳篷靠倒的感覺，立刻就清醒了，直起身子坐着，把池淮拉進在懷裡靠着。

池淮半閉着眼睛喝水，隐約聽見外面有說話聲，把水咽下去之後身子向下滑了滑，将頭埋在顧時肚子上，蔫蔫地問：“外面這麼吵？天亮了？”

外面還半黑着，隻有天邊微弱的光照在大地上，經過帳篷的阻隔，幾乎沒有光亮照進來，在裡面的人完全無法分辨時間。

顧時習慣性地往枕頭底下摸，沒摸到手機，又換手伸到池淮枕頭底下。

“4點多，”顧時壓着嗓子，聲音幹澀澀地傳進池淮耳朵裡，“能再睡兩個小時。”

池淮又往下鑽了鑽，這時候越想忽略外面的聲音就對外面的聲音越敏感，池淮甚至有些煩躁。

其實外面幾個人的對話聲音并不大，而且離顧時和池淮的帳篷還有些距離，維持着一個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卻又能明明白白地聽見他們在叽叽喳喳地說話的狀态。

池淮掀起被，往上拉了拉遮住自己的耳朵，遮了一會兒之後又覺得悶，憤憤地撩開被子，皺着眉不太樂意地蹭了蹭顧時的腰。

顧時躺回去，胳膊伸到池淮脖子下面，把池淮的頭往自己肩膀上靠，用手蓋住了池淮的耳朵。

池淮好容易剛有些睡意，外面的聲音漸漸聽不見了，腦海裡就響起8174的聲音。

“池小淮！我回來啦！”

“你幹什麼？”池淮不開心道：“我剛要睡着。”

“啊呀，我回來你不高興嘛？”8174不知道從哪裡有找了一套特别紅的衣服穿着，直直地看過去十分紮眼，“我們那邊這兩天超級超級忙，又忙又亂，不知道怎麼回事。”

池淮象征性地恢複了一個“嗯”，他一絲意識飄到8174身邊去，隐隐覺得8174好像長高了一些。

但變化并不大，他也沒太在意，再加上8174還是那副Q版的摸樣，或許是因為幾天不見才有這種感覺也不一定。

8174頓了一會兒，又試探着說：“不過我好像聽說——你回去的時間好像提前了。”

池淮睫毛一顫，睜開眼，淺淡的光亮闖進眼中，他隻能看見灰蒙蒙的一片空地。

他喉嚨有些發澀，聲帶顫動，差點真的發出聲音，還故作鎮定地對8174說：“嗯，不然也快了，早幾天晚幾天都是一樣的。”

他可能是真的困了，以至于忘記了8174是可以讀他的心的。

8174第一次沒有拆池淮的台，肚子裡一堆話想說也都默默憋回去了。

最後他還是換了個話題，“池小淮，你想不想知道我這次出去都幹什麼了？”

池淮此刻提不起太大的興趣，如實說道：“嗯？不想。”

8174耍賴，“你重說，我想告訴你嘛。”

“池小淮，你想不想知道我這次出去都幹什麼了？”8174堅持不懈地又問了一遍。

池淮這次順着他的意思，從喉嚨裡滾出一個字：“嗯。”

8174巴拉巴拉給他講了一大堆，還順便讀了下池淮這兩天的記憶。

然後驚訝地發現吳成磊竟然在這一期戀綜裡。

8174：“池淮？池小淮！”

池淮要被他講故事講得睡着了，突然被他震醒，不情不願地吭叽了一聲，問：“怎麼了？”

“他怎麼在啊？”

“誰？”

“那個燈光師，那天騙你去市郊的那個。”

“誰知道了？”池淮稀裡糊塗地說道，“可能是有錢吧。”

“這個行不行？”

張文看了眼陳皓拿過來的照片，打着的哈欠瞬間就憋回去了。

他和副導演對視一眼，幹巴巴地說：“額……我們研究研究。”

“這要研究？”陳皓不太樂意，“照片的要求不是定好的嗎？怎麼還要現場讨論麼？”

他這麼着急，一是怕這兩人讨論讨論把要求提高了，二是更重要的，他是偷偷爬起床出來的，他不确定吳成磊什麼時候會醒，不早點結束，就有可能會被發現了。

被發現事小，他本來對吳成磊也沒有意思，崩了就崩了，但因此丢了男一号的機會就得不償失了。

陳皓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他要不是陳導的兒子，就他那點兒粉絲，那點兒演技，就連男二号都拿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