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此緊張,結果傅傳問完那一句話就又睡着了,兩個胳膊伸得老長,舉過頭頂,嘴還張着。
顧時也擡頭看了一眼,評價道:“睡相真差。”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完全沒顧及到池淮還在他的手裡,用手背去撐的時候下意識用了點力。
池淮突然就洩了口氣。
顧時也頓住,撚了撚指尖滑膩的東西,尴尬地低頭看向池淮,做口型道:“我不是故意的。”
池淮眼神空白,冷靜了一會兒之後一腳踹在了顧時的要害處,顧時吃痛着收回手,剛想捂住那處,手伸到一半想起來手上還有東西,于是停在了半空。
池淮再沒有看他,閉眼深吸了口氣,起身披了個外套出去了。
于是等傅傳早上醒來看見的一幕就是——顧時和池淮兩個人一人一邊拉了個小闆凳坐在他的帳篷兩側。
傅傳伸了個懶腰,一出門被這架勢吓了一跳,完全忘了昨天晚上的事了,打趣道:“你倆這是在這兒當門神呢?”
顧時撓撓頭,向池淮投過去一個求和的眼神,被池淮毫不猶豫地别過頭拒絕了。
張文聯系的船很早就來了,嘉賓們将帳篷收起來,幫着工作人員把東西都搬到船上去。
池淮和顧時隔得老遠,大有種老死不相往來的架勢。
陳皓在這兩人之間打量幾個來回,感覺自己有戲,中間視線卻被傅傳截了下來,又被吳成磊從身後警告地碰了一下,最終識相地沒有過去。
池淮這下是真生氣了,他覺得顧時太沒分寸了,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在有人的時候……
總之,任顧時怎麼哄都哄不好,在飛機上也一樣,一個坐頭一個坐尾,倒是讓坐中間的人尴尬了。
這幫人一對一對私下都在問這兩人怎麼回事。
他們進帳篷之前都好好的,程仁桉疑惑地瞅瞅兩個人,扒住前面的椅背,擡起屁股傾身向前,小聲問傅傳:“傳哥,這倆人怎麼回事啊?昨天晚上鬧别扭了?”
他問傅傳傅傳怎麼會知道,他昨晚上醒來那一會兒絕對是意外,跟回魂似的,醒來就完全沒印象了,和自己沒問過那句話一樣。
他理直氣壯地搖頭,“不知道,”順便還造了個謠,“應該是顧時那貨睡相太差了擠到池淮讓他沒睡好吧。”傅傳給他指了一下,“看他們倆這黑眼圈,互相傷害來着。”
程仁桉思考片刻,覺得很是有道理,安心地坐了回去。
顧時就坐在傅傳前面,聽見這瞎話翻了個白眼——要說睡相不好,就沒人比傅傳本人睡相還不好了,還好意思說别人呢?
池淮盯着前面椅背上的印花緩慢地眨眼,不一會兒就開始“磕頭”,他調了調椅背角度,靠在上面睡着了。
顧時時不時向後看一眼,見此情況拍了下後面人,“把這毯子給池老師蓋一下。”
傅傳閉目養神養得好好的,突然被顧時叫起來,還沒來得及罵人,手裡就被塞了一個毯子,“嘶,”傅傳歪頭譴責顧時,“我欠你們倆的是吧?”
他不耐煩地将毯子往後甩,丢到程仁桉身上,“給你偶像蓋上。”
程仁桉頭靠在孟玖添肩膀上睡着了,孟玖添手疾眼快地在毛毯砸到程仁桉身上之前接住了。
康付簡斜眼瞧了傅傳一眼,傅傳疑惑回視,然後又收到了顧時和孟玖添的一緻威脅,投降道:“我錯了,不好意思,對不起,我下次不丢了。”
這還差不多,孟玖添轉頭伸手想往後傳,結果看見身後的陳皓和吳成磊兩人,默然片刻,用手輕輕将程仁桉的頭挪了回去,起身走到池淮那兒親自給池淮蓋上了毯子。
陳皓将這一幕看在眼裡,咬住下唇,抓着帽檐往下壓了壓,開始裝睡。
池淮一覺睡到了瀾海,張文在下飛機前交代:“這次是我考慮不周了,後面會出補償措施的,至于本期節目——”張文想了想,拿出他剛才在飛機上臨時寫的策劃,“我們有一個新的安排,今天就先這樣,從明天開始下一期主題,”張文四處看看,然後補了一句,“各位放心,這次保證安全。”
張文下了飛機就收到了陳導給他發的之後的節目陳皓不能再參加了的消息,沒過多久,吳成磊也說要退出節目錄制,張文欣欣然答應了。這次惹出了這麼多事,就算他們不主動提退出,張文也不敢再用他們了。
這兩人退出的消息很快被公布到了微博上,馬上就來了一堆敲鑼打鼓慶祝的,不過卻了的一組找誰來補上就又是一個問題。
按道理下一期提前是應該找下一期的空降嘉賓來的,但又因為是節目組臨時決定,那兩人又沒有檔期……
張文考慮了半天,最後撥通了一個電話。
電話那邊的人聲音意外地急促:“怎麼了文導?”
他們還沒抽出時間看直播,隻是不知道為什麼連微博也沒關注,這兩人一點消息都沒收到,接到電話的時候還是一臉懵。
“我們這後半期卻了一組嘉賓,你們看看能不能……”
張文試探着問,手裡拿着電話的那人突然急喘了一下。
“額……”張文話音頓住,疑惑地問:“怎麼了嗎?”
“沒……沒事,文導你繼續說。”
張文無語,他剛才不是把需求都說了嗎?
感情這兩人壓根沒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