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說好。
佟綿聽完這幾個字,臉色當即冷了下來。
“那又怎樣?”佟綿掀起一抹嘲諷,像是在竭盡全力遏制某種情緒,“口頭的承諾而已,你當真了?”
谌醉舟微怔。
佟綿見他說不出辯駁的話,報複成功般揚起一抹勝利的笑。
可奇怪的是,他卻并不覺得舒坦,反倒内心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難受。
深吸一口氣,秉承着眼不見為淨的原則,佟綿懶得再與這人多費口舌,後退一步不做任何停留地将門砰一聲關上,把那張讨人厭的臉給隔離在了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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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一起去參加綜藝的人是佟綿、谌醉舟、尤沐一,還有劇組裡一個不是特别起眼的配角陳子星。
陳子星也是愛豆出身,不過相比于尤沐一而言,他才是真正的小糊豆,微博也就十幾萬粉,這個角色是經紀人好不容易才幫他争取到的。
盡管陳子星對演戲毫無興趣,但再不接活的話,他就真的要被餓死了,沒辦法,隻好硬着頭皮惡補了一個月的演習知識,然後瑟瑟發抖的混迹在一行大佬之間,默默蹭點曝光。
“子星出道多久了?”
在前往機場的高速上,尤沐一閑聊着活躍車上的氛圍。
陳子星剛欲戴上耳機的手一頓,連忙放下,坐直身體回答:“17年的時候出道的。”
“那已經7年了?”尤沐一略顯吃驚,旋即笑笑,“下個月我才出道剛滿四年,這麼看來我還要喊你一聲前輩了。”
“不敢當不敢當。”陳子星吓得連連擺手,“沐一哥喊我子星就好了。”
開玩笑,他連尤沐一粉絲數的零頭都沒有,哪裡擔得起尤沐一這聲前輩啊。
娛樂圈就是這樣,甭管你資曆有多深,隻要咖位沒到,就永遠是彎着腰的那一個。
“哈哈你可真逗。”尤沐一笑了一聲,“聽說你也是做愛豆的,有機會一起合作舞台啊。”
“好啊好啊,期待和您同台!”
在娛樂圈混迹這麼多年,陳子星當然知道這是客套話,但面上還是表現得十分欣喜,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
尤沐一又簡單地跟他聊了幾句,而後将目光轉向後排的谌醉舟。
“谌哥,咱們......”
“噓。”
然而他的話甚至都還沒說出口,就被谌醉舟制止了。
谌醉舟指了指旁邊拿他帽子歪七扭八遮在臉上睡覺的佟綿,表情有些不悅,“别出聲,在睡覺。”
“哦。”
尤沐一讪讪一笑,略顯尴尬地轉回了頭。
旁邊目睹了這個場面的陳子星尴尬地頭皮發麻,呼吸兩口氣,很有眼力見地開始打起圓場。
“我看沐哥昨天也是最後一個下戲的,應該沒睡多久吧,距離機場還有一個多小時的車程,不如您也睡會吧。”
尤沐一臉色這才稍作舒緩,順着台階點了點頭,随後從包中翻出一副眼罩帶上。
車内終于陷入了沉靜。
佟綿不舒服地動了動脖子,企圖找到一個更适合睡覺的姿勢。
“難受?”谌醉舟碰了下他,“躺下來吧,會舒服一點。”
佟綿這段時間基本上已經完全融入了導演組,承擔起了副導的任務。
昨天晚上熬夜跟巴向明讨論完了接下來三天的劇本和拍攝流程,滿打滿算就睡了三個小時,此刻他困得整個人都是懵的,對外界的反應都變得格外遲頓。
......
汽車一路晃悠颠簸,伴随着吱一聲刹車,佟綿被下車搬弄行李的動靜吵醒。
睜開眼睛,入眼的是谌醉舟那道銳利如刀的下颌,這讓本就還處在睡意朦胧中的佟綿腦袋立刻又懵了。
“吵到你了?”
谌醉舟順手薅了把躺在自己大腿上那人的頭發,揉了揉,用了點力将他托起,随後動了動自己發麻的大腿,“醒了剛好,我們到機場了,走吧。”
佟綿腦袋還沒能順利開機,木木地拉開車門下車,跟在後面走着。
一直等走到候機室了,看着谌醉舟走路時略有些瘸拐的腳,他才緩緩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在車上,竟然直接枕在了谌醉舟腿上。
。。。
毀滅吧。
佟綿閉了閉眼,臉上升起一股躁意。
他、怎、麼、就、這、麼、困?!
為了防止這類事情再次發生,他特意在起飛前去買了一杯咖啡,順便也給谌醉舟帶了一杯。
——象征着剛才在車上把人當“枕頭”的補償。
谌醉舟拒絕了這杯咖啡,表示不要這個補償,并随手遞給剛準備去買咖啡消腫的陳子星。
陳子星受寵若驚地接過,左右看了兩眼,随後連連沖着佟綿和谌醉舟道謝。
谌醉舟擺擺手然後,偏頭對佟綿說:“一會要飛四個小時,正好可以睡覺,喝什麼咖啡啊佟老師。”
佟綿繃着臉,沒說話,而是一口氣咕噜咕噜将咖啡喝光,用行動來回應谌醉舟的話。
然而,他到底還是高估了咖啡,也低估了自己。
登機後,甚至飛機都還在滑行,他就聽着外面發動機的嗡鳴聲再一次沉沉昏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情景重現,谌醉舟優越的下颌線近在咫尺,甚至比前一次更近了。
佟綿:......
他一把子清醒了,猛地仰頭,推開了谌醉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