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不理我嘛,我請你吃冰淇淋,你理理我嘛,哥~”裴時序全方位騷擾遲霁,他轉頭,他也轉頭,非要讓遲霁看着他。
遲霁被他磨得不行,正想擺起架子,讓他不要撒嬌,剛對上他那委屈巴巴的眼睛,便什麼架子都放下了。
“理你。别哼唧了。”遲霁揉着他的頭發,把他的臉推開,“你不熱嗎?湊那麼近……”
見他沒真的生氣,裴時序放下心來,剛消停了一會兒,就又央着遲霁陪他拍手勢舞。兩人看了三遍就開始上手。
遲霁有舞蹈功底,記動作特别快,裴時序雖然記得快,但四肢極度不協調。最後的成果就是,一個表情管理滿分,活潑靈動,一個表情認真,四肢不熟。
錄制最後一秒,是遲霁繃不住笑場的畫面:“噗嗤,對不起,再錄一個吧。”
“不用,錄多少遍我都一個樣,你好看就行。”裴時序戳戳屏幕,搗鼓了幾個tag,艾特上遲霁,點擊發送短視頻。
[#時霁 少了個tag,我幫你補上。]
[我請問了呢,裴時序你進娛樂圈是為了追他嗎?]
[把世界調成靜音,聆聽唯粉破防的聲音。]
[裴時序,标準答案在你旁邊都抄不明白嗎?]
[很好,就這樣發。下次**的時候也發出來。]
[果然,幾天不見,憋了個大的。]
[今天掃樓在現場,兩個人可以說是和在談沒區别。]
晚上,掃樓的直播被網友拿出來盤。
這下他們終于知道,為什麼今天唯粉站姐的生圖,隻有大頭,沒有全身。但凡鏡頭多偏移一點,另一個人就會暴露在鏡頭内。
網上有人磕生磕死,就有人要死要活。但這些并不影響當事人,裴時序一回組,小花就跑了過來,他剛想抱起它,小花就略過他跑進了遲霁懷裡。
好在裴、遲二人沒事兒就泡在一起,小花跟遲霁在一起就等于裴時序能撸貓。
包裡的手機震了震,他把貓放到裴時序懷裡,接起電話往人煙稀少處走。
“遲霁,方導那邊問了檔期,估計是有新電影了。聽說已經拟定了幾個人,到時候就看試鏡選誰了。”經紀人聲音難掩激動。
方導在電影界的影響力不容小觑,前幾年迫于資本,用了幾次流量明星,口碑受損,他現在急需一部新電影來證明自己。
這次新電影遲霁勢在必得。
拟定的那幾個主演,實力在同輩中十分強悍。遲霁找到了久違的挑戰欲:“嗯。我知道了晚瀾姐,我會好好準備的。”
見遲霁回來了,裴時序觀察到了他不同以往的喜色:“是有什麼好消息嗎?這麼開心。”
“應該算吧。”遲霁沒明說,畢竟還沒定下來。《諸事》這邊的拍攝也進入了白熱化階段,哪一邊都不能掉鍊子。
“好困啊,看這情況,估計又要熬大夜了。”裴時序在他耳邊碎碎念,“過幾天要去雲城了,聽說我這次去的是個古都,我朋友在裡面開了間酒吧,我到時候帶你去玩兒啊。”
“不是不喜歡去太吵的地方嗎?”遲霁記得上次他提到一嘴。
“清吧還好。主要是想帶你去放松放松,成天工作你不嫌累啊?”
沒等他接話,小裴總不容拒絕地說:“就這麼說定了!”
遲霁似乎不讨厭他幫自己做決定,微微颔首:“聽你的。”
人一旦忙起來,就感覺白駒過隙,回頭看,來時路的積雪已然融化,前路漫漫卻也不再乏味。
從隆冬到暮春,接下來是夏時令。
他們快認識半年了。這半年,他們從未有一天斷聯,越來越默契的同時,習慣漸漸養成,情愫也在一點點沉積。
飛機穿過雲層,撥開了另一幅景,裴時序俯瞰着鑲嵌在山河中的城鎮。身邊的人戴着眼罩熟睡,毫無防備地靠在他的肩上,從他的視角看去,能看見遲霁凹陷的鎖骨和鎖骨裡躺着的一顆痣。
裴時序睫毛微顫,控制着呼吸,輕輕替他把毛毯往上拉一拉,似乎是察覺到了關懷,遲霁側了側頭,找了個更舒适,距離更暧昧的位置。
他沒有拒絕他的靠近。
垂放在一側的手試探性地勾起另一個人的小指,另一個人回應着他,尾指纏繞在一起。就像之前的無數次一樣,隻要遲霁主動,裴時序就會回應。
遲霁緩緩睜開眼,睫毛刮蹭着眼罩,鼻頭有些發酸,默默感受着身側這人的體溫。他隻敢在逼仄狹小的角落裡透露自己的心意。他不明白,為什麼裴時序會如此縱容自己,縱容他的進與退。
他什麼都不說,隻站在原地,讓出最大權利,用行動告訴上位者,我等你發号施令。
面對這樣的裴時序,遲霁沒辦法做到無動于衷。即便他知道,他們之間有太多的不确定和不可能,他還是選擇越過了所謂的“朋友界限”。
盡管清醒,甘願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