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鳌拜之外,他是不是還錯過了其他什麼可疑的點?貓會說話,那他爸媽是不是也會點常人不會的本事?比方說……禦劍飛行?
甫一想到吳忌和曹恬兒在陽台上踩着劍飛走的畫面,吳臣立即打消了這個念頭——不會,這個世界還沒癫到這種程度。
三個室友這時正在激烈地讨論着什麼話題,還挺熱鬧,但吳臣一句話都沒聽進去。
吳臣枕着胳膊若有所思,試圖找出某件被自己忽略的卻詭異的小事,以證明爸媽确實有點修仙的東西在身上。
可如果他們自己修過仙,總會點拳腳功夫吧?那為什麼不自己教他,反而送他去武館學呢?
是了,大概是怕教的過程中露餡,那就瞞他不住了。
吳臣想到自己被隐瞞了這麼多年,終于知道了真相又被撇下,心裡有火,忍不住喃喃了一句:“可惡。”
恰好三個室友在讨論剛來的新助教,還以為他在回應自己。
大哥周皓皓當即一拍大腿道:“确實可惡!”
三哥徐峰:“就是,再帥能帥得過我們四弟和那姓鐘的嗎?”
今天上高數課,老王給大家介紹了自己新招的助教,那厮一亮相,女生眼裡似乎就看不到其他雄性生物了。
雖然這人其實是其他學校的研究生,隻是來L大充實簡曆的,但這會兒新一輪校草投票居然都啟動了,連大哥和二哥的女朋友都胳膊肘往外拐地說他帥。
欺人太甚,這誰受得了?
吳臣什麼都沒聽見,也沒發覺寝室裡的怨氣越來越濃厚,仍在出神。
話說回來,老吳和老曹選擇将這件事告訴他,還是因為那本修仙秘笈在他們手裡的事被人知道了,要不然可能會瞞他一輩子。
而那本秘笈,他記得裡面的内容跟現代抽象畫似的,到底有什麼稀罕的?難道還真有人指望能通過它修煉成仙嗎?要是可以,他爸媽早就飛升了,還能有個他嗎?
诶,等等!吳臣突然心頭一緊,他漏掉了一個關鍵點!
吳臣一個生在紅旗下長在春風裡的大學生,爸爸疼媽媽愛,經曆少,這會兒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既然曹恬兒和吳忌倉促離開是為了躲開那些想要得到秘笈的人,那會不會遇到什麼危險?所謂的修仙界聽起來挺有素質的,可究竟是什麼人在混這個圈子?靠譜嗎?
他忙抓過癱在旁邊快要睡着的鳌拜,想問個清楚,剛要開口,大哥打斷了他。
“四弟,你說對吧?”
吳臣一怔,這才意識到寝室裡還有人,不能當着他們的面質問一隻貓,也沒心思細問他們在說什麼,渾渾噩噩地答了句:“嗯,對。”
兄弟們聽了還挺高興,他們剛說到“誰是騾子誰是馬,還要等四弟親自出面比較一番才能下定論”,聽吳臣爽快應下,都覺得他甚有出息。
吳臣不知道自己已經卷入了一場顔值比拼,隻等着一個獨處的機會。
等到三兄弟終于要去吃晚飯了,他推脫自己沒胃口,留在了寝室,先給老吳和老曹分别去了一個電話,跟整個周末的嘗試一樣——兩個人都關機了。
然後把鳌拜從被窩裡拎出來,問它都知道些什麼,爸媽會不會有危險。
鳌拜“哼”了一聲:“要是連祖傳的秘笈都護不住,出事了也是活該。”
吳臣氣結,心說你這沒良心的東西,這麼多年的炸雞難道是喂了狗嗎?
擡手想打幾下它的屁股以作懲罰,但看它可愛,沒有舍得下手。
吳臣深吸一口氣,耐着性子問:“你知不知道那些修仙的都是什麼人?”
鳌拜從他手裡掙脫出來,跳到桌子上跟他的視線齊平,慢悠悠地道:“我知道你是想問他們會不會對你爹媽動手,可是修仙界這麼多人,誰說得準哪個人心裡有鬼?難道有的人一輩子行善積德,就說明他能抵抗的住成仙的誘惑,幹不出一件壞事麼?”
這話根本沒回答他的問題,但一時之間還真把吳臣給堵住了。
鳌拜接着道:“你着急也沒有用,我知道的事都是二十幾年前的了,早就過時了,不過你自己想想,你爹媽要真這麼膿包,能安安穩穩地把你養這麼大嗎?”
吳臣心想也是,稍微定了定神,又想起那封信裡提到的師父,連個名字都沒有,總覺得有些不真實,但眼下沒有其他信息渠道,隻能等先見到這個人,再詳細詢問。
過了兩天,吳臣終于退燒了,便照常去上課。
他膚色白,唇色紅,很有點唇紅齒白那個意思,病了一場之後,唇色和臉色都略顯蒼白,看起來就帶了點病氣。
吳臣在同學之間的人緣向來不錯,一到教室,就有人圍過來噓寒問暖了。
吳臣跟往常一樣打着哈哈,看不出心裡挂着事。
“你的臉色不太好,要不要再去醫務室看看?”溫潤的聲音在身邊響起。
吳臣轉過頭一看,是鐘啟明。
他笑了笑道:“沒事兒,就是感冒引發的,已經好多了。”
三哥徐峰一胳膊搭在鐘啟明肩上,故意酸裡酸氣地道:“你請假這些天,還是啟明關心你,都問了我們好幾次了,不像有的姐妹,忙着投票去了吧?”
他們寝室四兄弟,除了吳臣之外,其他三個對鐘啟明原來也沒多有好感,現在共臨外敵,這位大校草看着忽然就慈眉善目了起來,于是就改口“啟明啟明”的了。
陳菁菁坐在吳臣身邊閑聊,聽出“有的姐妹”指的是誰,“呵”了一聲:“怎麼啦?你又不在榜上,管那麼多幹嘛?他們倆還沒說什麼呢。”
徐峰浮誇地捂着心口,“你”了半天“你”不出話來。
他們這幫人經常鬥口開玩笑,并沒有多認真,吳臣坐在中間,聽得直樂,心情好了不少。
他無意中向旁邊瞥了一眼,發現鐘啟明正看着自己,眼神有點沉,不知道在想什麼,似乎根本沒在聽旁邊的人說話。
吳臣心頭一跳,剛想問問他,上課的時間到了。
同學們四散開來,坐到座位上,這節是答疑課,老王不來,讓助教來了。
陳菁菁用手肘戳了戳吳臣,小聲道:“诶,你還沒見過新來的助教吧?”
吳臣沖她眨眨眼,說沒見過,但如雷貫耳。
他嬉皮笑臉地說完,一擡頭,正好看到人走進教室,不禁晃了一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