鳌拜用爪子沾了點番茄醬，在紙上一通龍飛鳳舞地鬼畫，然後對吳臣道：“你來照着這個畫一遍。”

吳臣：“……”

鳌拜見他一臉無語的樣子，頓時大怒：“你不信我？！”

怎麼說呢，剛開始看到一隻會說話的貓是挺魔幻的，但日子久了之後也就習慣了，逐漸失去了敬畏，尤其是當你發現這隻貓其實跟别的貓一樣好吃懶做隻不過多了一個功能的時候。

吳臣順了順它的毛：“不是不信，你總得告訴我這是什麼吧？”

鳌拜“哼”了一聲：“這是符咒，你不是要試那姓鐘的小子是不是修仙界的人嗎？用這個就能試出來。”

吳臣拿起抹了番茄醬的紙端詳了一會兒，實在沒看出什麼名堂，不過這抽象的風格跟那秘笈上的文字倒像是一脈相承。

他問：“怎麼使用？”

鳌拜：“塞進他的衣服口袋裡，扔進他的書包裡，隻要讓他随身帶着，就能讓他現形。”

吳臣：“……他又不是狐狸精，總不能長出一條大尾巴來吧，怎麼現形？”

鳌拜：“嘿嘿，等着瞧好了，隻要他是修仙界的人，就會露出“狐狸尾巴”！”

吳臣看着鳌拜雙眼閃閃發光，尾巴一搖一晃的小人嘴臉，不禁疑惑老吳和老曹到底是從哪把這貨弄回來的，瞧着怎麼不太像是好人家的貓。

拉扯半天，最後吳臣還是同意了用鳌拜的方法去試鐘啟明，不過不是出于信任，而是覺得丢個小紙團試錯成本低。

不管用的話，鐘啟明頂多就是發現了張奇怪的廢紙，揉一揉就丢了，沒什麼大不了的，萬一要真試出來了，那就算是意外的驚喜。

原本畫符是需要符紙和朱砂的，但現在條件不允許，吳臣弄來了黃紙和墨水将就。

他把黃紙攤平了，挽了兩截袖口，用毛筆沾了點墨水，擺起架勢準備臨摹鳌拜的番茄醬墨寶。

毛筆還沒沾到紙面，手上就突然被咬了一口。

吳臣：“！”

鳌拜：“先擠點血出來加進墨水裡，呵，就憑你這零基礎的修為能畫出什麼管用的符，隻能靠你祖上的血脈了。”

吳臣第一次聽說基因遺傳還有這個效果，差點被氣笑了，被催着滴了兩滴血加進去。

然而有了血脈加持，又畫了将近半個小時，一人一貓都沒弄出一張可以用的符來。

因為盡管鳌拜這幅番茄醬畫看起來很是不羁，吳臣模仿得也挺仔細，但一連畫了好幾張鳌拜還是不滿意。

吳臣将廢紙揉成一團投進垃圾桶：“我就不明白了，這兩張不是長得一模一樣嘛，要不然你來畫好了。”

鳌拜聽了破口大罵：“不成器的東西！你爹媽那倆黃鼠狼是下了隻耗子嗎？連這麼簡單的符咒都學不會，還要老子來畫，沒看見老子是一隻貓嗎？”

小畜生是要造反！吳臣一把将它摁進懷裡揉搓了一頓洩氣。

鬧了半天，吳臣才坐下來重新開始畫，鳌拜坐在桌子上指指點點。

據鳌拜所說，符咒隻能由修士畫出來才有效果，它一隻貓即使畫得再像，也隻能得其形而不能得其神。

吳臣作為一個完全沒修煉過的人類，原本也是不行的，隻因他們家祖祖輩輩都是修士，才蒙了一點蔭庇。

至于畫出來的東西嘛，也隻能将就着用，威力肯定是比不了真正的修士畫出來的正牌符咒。

什麼威力不威力的，吳臣現在是一點都沒看出來，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畫了一會兒之後，心慢慢靜了下來，好像真的能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随着他的筆鋒緩緩流動，整個人逐漸沉浸到了某種狀态裡，忽略掉了周圍的動靜。

“成了！”

最後一筆落成，吳臣被鳌拜的聲音從狀态裡拉出來。

他将畫好的符咒拿起來細看，筆畫，結構，都和垃圾桶裡的那幾張差不多，可就是感覺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

當然，也可能隻是自我催眠的效果。

吳臣等墨水幹了之後，将黃紙疊成一小塊随手塞進兜裡，其實還沒完全下決定是否要将其用在鐘啟明身上。

鳌拜：“你準備什麼時候動手？”

吳臣：“見到他再說吧。”

鳌拜瞥了他一眼：“我勸你早點把這張符丢出去，别在身邊放太久。”

吳臣擺擺手，嘟囔了句“知道了”。

第二天，吳臣起了個大早去上課。

是門選修課，寝室三兄弟沒選，鐘啟明也沒選。

正當吳臣以為要到下午才會見到他時，下課後在選修課的教室門口撞見了人。

吳臣有些驚訝：“你早上也有課？”而且教室正好在這層？以前怎麼都沒遇到？

鐘啟明含混地答應了一聲，沒肯定也沒否定，反問：“你要去哪？”

他不太會撒謊，吳臣一眼看出他其實沒課，而是有事找自己，便順水推舟道：“圖書館，一起走嗎？”

鐘啟明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