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臣一愣:“那你綁我做什麼?”
女人沒回答,直起腰,擊掌兩下,旁邊的林子裡忽然蹿出幾個人高馬大的男人,沖過來要扛起吳臣。
吳臣本能地掙紮起來,緊接着口鼻就被一塊毛巾摁住,他反應過來這是什麼東西,蓦地睜大了眼睛。
修行之人對迷藥的抵抗性比普通人強點,但是強得有限,何況他們還加重了劑量。
吳臣很快暈了過去,暈過去之前看到一個“劫匪”将一團毛球甩了出去,是鳌拜。
吳臣略感欣慰,用最後一點意識感歎,總算沒有白養你一場。
等他再次醒過來,已經不知道過了多久,顯然,他不在不争山了。
迷藥的勁還沒完全過去,吳臣全身酸軟,頭還有點疼。
他擡手揉了揉太陽穴,手上的束縛由麻繩換成了銀圈,不是正經的那種,裡層墊了一層薄而柔軟的絨毛,不至于傷到手腕。
吳臣:“……”
他擡頭觀察關着自己的這個房間,不算大,放了一張他正坐着的床榻,正中央有一套紅木桌椅,牆上挂着水墨畫,整體陳設古色古香,連一扇窗戶都沒有,看不出來是個什麼地方。
就在他東張西望的時候,門鎖處傳來動靜,有人來了。
來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個給他下套的女人。
她換了一身黑色繡花旗袍,衩開得很高,手上拿一把小折扇,腳上踩一雙十公分的高跟鞋,婷婷袅袅地走進來。
不得不說這身裝扮的确更适合她,裁剪得當的旗袍不僅完美地勾勒出了她的身段,還将黑發紅唇襯得更加豔麗。
這要是換個男的,都不必屈打成招,一個眼神就夠了,所幸吳臣愛好男,正在嚴重懷疑她跟自家的爹有過一腿,并且憤恨她把自己抓來。
多重因素相加,他面無表情。
吳臣盯着她還未說話,跟着她一起進來的小姑娘先開了口。
“哎呀,小哥哥長得挺俊嘛。”
那女人用扇子輕輕敲了一下她的腦袋,掩着嘴笑道:“當然俊了,也不看看是誰的兒子。”
小姑娘聞言格格嬌笑起來,她大眼俏鼻,櫻桃小嘴,年紀又小,大概十五六歲,這麼一笑很是靈動可愛,然而說得話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這樣賣了好可惜哦。”
什麼賣?賣什麼?
吳臣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你,你抓我來是為了把我賣了?”
他一個男的,還這個年紀了,居然會被人口販子盯上?!爸,你當年是有多對不起人家?
那女人不先回答他,而是轉頭半真半假地嗔怪那小姑娘:“讓你多嘴,瞧把人吓的。”
小姑娘朝吳臣眨眨眼,撒嬌似的道:“真的嗎?我吓到你了嗎小哥哥?”
吳臣條件反射,差點憐香惜玉地說“沒有”,但确實有,于是一時間噎得說不出話來。
“明明沒有嘛,”她誇張地松出一口氣,“夫人你又亂說。”
那女人繞到桌子旁,正對着吳臣坐下來,一條長腿搭在另一條上,坐姿優雅,伸手為自己倒了杯茶,緩緩喝了一口,才對吳臣道:“我跟你家長輩可是舊相識呢。”
……果然。
吳臣痛苦地閉了閉眼,不知道現在替老吳給她賠個不是還來不來得及。
“哦,對了,忘記自我介紹了,”女人眼裡盛了笑意,“我叫曹莘兒。”
曹莘兒,曹莘兒?這名字怎麼這麼……
吳臣怔怔地問:“你跟我媽是姐妹?”
“呵,姐妹談不上,不過也差不多了,”曹莘兒道,“你媽是我的師妹。”
吳臣回過味來:“所以你說的舊相識是我媽?”
“當然啊,”曹莘兒“哎喲”一聲,“現在的小孩子腦子裡裝的都是什麼東西呀,難不成你以為我跟你爸有什麼啊?”
說完,曹莘兒和那小姑娘一起笑得前仰後合。
吳臣:“……”
吳臣假裝聽不懂她在說什麼,帶着一絲絲希望道:“既然是我媽的師姐,那我叫你一聲姑姑吧,姑姑,都是自己人,你放了我吧。”
“自己人?”曹莘兒臉上仍帶着笑,冷的那種,“你可知道我那小師妹做了什麼好事?”
吳臣再次痛苦地閉了閉眼,他不用知道,能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