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哥兒身上的衣物看起來很貴重,身份看起來就很神秘,突然出現在這山村裡說不定會帶來什麼其它隐患,要是單獨将他放在這裡不聞不問,未來對方要是沒死,反倒說不準會記恨于他。
如此還不如現在就兩人帶下山去。
左右今天剛進山,他也不急于這一時了。
至于對方說的什麼以身相許什麼的,周石也沒有在意,說不準就是人家為了讓他搭救而不小心說的胡說,做不得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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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住在村尾唯一的好處就是這兒人煙稀少,基本沒啥人路過,他就算帶着一個哥兒回家,也沒人看見。
不然這哥兒跟他肌膚相親,未來名聲就不好了。
兩人放在自己破爛房屋的破舊床上,周石又将自己的舊棉被搭在人身上,這才出去請大夫。
他也不怕對方醒來會偷他什麼東西,畢竟他這屋子裡明擺着也沒有什麼值錢的,銀子什麼的他也沒有,就連碗筷也沒有幾副,唯一值錢一點的也就那床舊棉被了。
從對方的衣物來看,估計也是看不上的。
大夫被請來的時候,看的床上躺着的那個姿色絕豔的小哥兒,還有對方那身上明顯華麗的衣物,給對方把完脈,确認沒什麼大問題後,當即拉着周石出了門。
隔着門牆,他一臉嚴肅的看着周石,低聲問道:“這小哥兒哪來的?你跟老夫如實交代,這容貌姿色,這衣物,這可不是普通人家的哥兒啊,你莫不是幹了什麼傻事?”
老大夫也是看着周石長大的,要不是對方那對糊塗的爺奶,如今周石也不應該過上這種日子。
不過分家了也好,不分家,不斷親,以後周石還不知道要被那家人怎麼折磨,怎麼折騰呢。
這破舊的老屋子也是靠着老大夫出面,才勉強給他争取來的,隻不過依然沒有争取到什麼地罷了,唯有這破屋子旁邊的二畝山地。
周石對待老大夫還是很尊敬的,連連搖頭,将這小哥兒怎麼撿到的說了一遍。
他也不想的,但他若是不撿回來,還不知道這哥兒在山裡會不會被大蟲吃了呢。
老大夫一聽,摸摸自己的胡須,半響輕歎一聲:“這都是命啊,你可在他身上看到什麼其它能證明身份的東西沒有?”
周石小麥色的臉上有一瞬間的羞紅,好在這紅色在他臉上并不明顯,他嗓音沙啞道:“沒有,我沒檢查,暫時不知道對方的身份,剛才人掉的突然,我觀他身上有不少傷口,加上他是個哥兒,我也不好意思去搜查。”
他是個漢子,這貿然去搜查一個哥兒的全身,這怎麼好意思?
雖然這是為了安全,可畢竟哥兒漢子有别,他随便動手豈不成了登徒子?
老大夫也想到了這一層,輕咳一聲,說起了情況:“他身上沒啥大的傷口,都是一些劃傷,最大的問題應該是腰,可能是摔下來的砸到了腰,腰那兒有些問題,但我也不方便給他脫衣服具體檢查,之後我讓我夫郎過來幫他處理一下,但并沒有傷到内裡,都是皮外傷,不礙事。”
周石聞言松了一口氣:“多謝張爺爺了。”
張爺爺是入贅到大周村的,大周村一共有三個家族,一個是周家,一個是李家,還有一個王家,三個家族中周家人最多,其它兩家人數較少,加上周家人先來,後面兩家後面才陸陸續續搬來,所以村子便叫大周村。
張爺爺名叫張語,是隔壁村的隔壁的一個大夫,在一次出山采藥時來到了大周村,對當時年輕的王家小哥兒一見鐘情,為了心愛的小哥兒,他毅然決然的入贅了過來。
本來身為一個大夫,入贅這種事他家裡是怎麼都不肯的,一個村的大夫給别的村入贅出去,怎麼聽都不好聽,他們村也會被戳脊梁骨。
可問題就在于,張語他家就他一個了,他的父親是随行軍醫,在戰場上被敵人射殺,家裡又隻有他一個獨生子,母親得知消息時傷心欲絕之下意外早産,生下了張語這個體弱多病的。
他的長輩嫌棄他出生就克死了母親,就将他丢給了族裡,在他四歲時,就将他送給了鎮上一家大夫做藥童。
好在張語對藥理一點就通,天生就是幹這一行的,大夫珍惜這種人才,将他收做了徒弟,又将一身醫術通通傳授于他。
僅僅十年間,張語的醫術就超越了他師傅,他也很懂事的給師傅養老送終,等師傅離去,他又繼承了店面繼續開藥館,傳承師傅衣缽。
所以對于他入贅大周村,張家村的人想說什麼,又沒辦法說,因為他誰也不在意,入贅後,他就極少再回張家村。
大周村對于大夫還是非常尊敬的,特别是當張語看到周石時,更加覺得這孩子跟自己很像,這才會出面為他說好話,不然周石分家時,怕是連這間破茅屋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