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貴一看,連忙過去扶住了周放,眉頭緊鎖:“身體又不舒服了?我讓泉哥兒去找張大夫,你先别做了,休息休息。”
周放天生患有心疾,做不了重活不說,也無法像正常人一樣跑跳,身為一個漢子,身子比哥兒還嬌弱。
周老爺子之所以給他選擇一位哥兒,也是看哥兒更能幹活,也更方便照顧周放。
說着楊貴趕緊扶着周放坐下,揚聲對屋子裡的周泉喊道:“泉哥兒,趕緊去找張大夫!快!快去請他過來!”
周泉之前一直躲在屋子裡,這時聽情況不對,也趕緊走了出來,連聲應道:“哎!我馬上去!”
幾人一看這情況,本來還想再跟楊貴撕扯一下的也頓時沒了興趣,趕緊一個扯着一個的離開了,免得要是周放出了什麼事,這楊貴賴上他們。
周泉出來一看,立刻跑出家,朝着張語家跑去。
楊貴扶着周放坐下,看着他泛着紫的嘴唇,忍不住眼眶濕潤,埋怨道:“你說你非要做什麼,明知道自己身體不好,還非要折騰。”
“我嫁給你以來就沒過上什麼好日子,每天擔心受怕就不說了,還……”
“說什麼呢!”
周老太太一進來就看到楊貴在說她兒子,立刻不樂意了,加上看周放坐在那兒臉色也不好看,以為是被楊貴氣的,立刻上前一把将楊貴推開,怒斥道:“你個沒用的東西,要不是我兒娶你,還不知道誰會要你呢,現在還敢罵我兒,反了天了你!”
看老太太回來,楊貴本來還想說些什麼的話都咽了回去。
他能說什麼?
老太太不管怎樣都會站在周放那邊,根本不會理會他,不管他給這個家做多少,都是對不起這個家。
想到這,楊貴起身去端了一杯水出來。
周放臉色更加難看,捂着心口已經開始抽氣,随時都有可以休克過去。
“兒啊,我的兒!你可别吓為娘啊!”
老太太當即跪在周放腳邊嚎了起來,老爺子也擔心的不行,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想探一下周放的鼻息,但卻被老太太一把打掉了。
“你幹什麼!我兒還在呢!”
老爺子收回手,冷下臉道:“哭什麼哭,就知道哭,不知道的還以為兒子出事了,閉嘴。”
被老爺子一吼,老太太也收回了幹嚎,守在周放身邊等大夫過來。
周家這邊的事兒很快就在村裡傳遍了,特别是周河不死心的想搶自己堂哥的哥兒,而周放又在家裡被氣到病發,差點就要撅過去的事兒,反複被大家念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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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辣渠已經辦好了戶籍,周石也準備帶他出去透透氣,就将他放在了樹下,屁股下面還墊着厚厚的樹葉,而他自己則去一邊挖地種菜。
他種的也不多,就幾分地的白菜,幾分地的大頭菜,還有十幾株茄子和黃瓜,他也在自己院子裡新做的犁耙牆下種了幾株絲瓜和南瓜。
本來他今年不準備種這麼多,可有了辣渠,少種一些的話,他怕不夠吃,畢竟他胃口大,一人就能吃兩人份到三人份的吃食。
張語去看診了,王羊就帶着小孫兒過來看看周石的房子建的咋樣了,順便給他們送點吃的過來。
也不是什麼特别的吃的,就是幾根黃瓜。
王羊在辣渠身邊坐下,拿了一根小黃瓜給辣渠,又跟周石招呼了一聲。
周石看了看,繼續自己的。
王羊笑眯眯的看着辣渠腼腆的吃着黃瓜,突然開口:“這段時間在村裡生活的怎麼樣?”
辣渠點頭:“挺好的,除了那個周河,其他人都很好。”
過來開工的人看到他,也會笑着和他打招呼,一個個都稱呼他為“周石家那個小哥兒”,他也沒跟那些人說過他的名字,那些人好像也不在意。
“嗯。”
辣渠很沉默,基本上不咋說話,大部分時間都是王羊在說,他在聽。
王羊也不在意,挑着一些有意思的跟辣渠聊了聊,而他帶過來的小孫兒就自己在一旁乖巧的坐着,偶爾過去給周石搭一把手。
看辣渠興緻不高,王羊想了想,将老周家的事兒說給辣渠聽。
“周放身體本來就不好,不能情緒起伏太大,也不能幹活,這次因為周河的事兒,氣的差點就撅過去了,要不是我家老頭子過去施針用藥,啧啧,難說哦。”
一聽是曾經欺負過自己的人家裡事兒,辣渠來了興緻:“這個周放做過什麼事兒嗎?他跟周石……有什麼關系?”
王羊看他來了興趣,立刻将老周家跟周石的關系說了一下,又将他家做的不厚道的事兒說了一遍,重點講了一下周石多麼委屈,這麼多年有多麼不容易。
聽到周家對周石一家的所作所為,辣渠心疼的看向沉默寡言的周石,心想怪不得這人總是不說話,原來是這樣啊。
“你以後好好對阿石,兩人在一起不容易,阿石是個好的,你也是個好的。”
王羊拍拍辣渠的手背,語氣欣慰:“阿石因為長的看起來兇和家裡人的問題,村裡小哥兒和女孩都不肯嫁給他,要不是他去充軍回來,估計現在還不能擺脫那老兩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