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剛到夏天，他就已經開始思考冬天的事兒了。

可奇怪的周石并不讨厭，周圍大家都是這樣的，但隻有辣渠在他心裡做的最好。

“不用洗洗嗎？”

“不用，洗一下的話就爛了。”

“那這些野菜呢？”

“嫩的留下洗了，等下我給你炒，老的切碎了，等會兒水煮一下喂鴨。”

他們下山的時候日頭已經到正中間了，可見已經過了響午，大部分人家吃飯早，這時候都吃完準備下田了，隻有他們家還沒開火。

但興奮的辣渠還沒覺得餓，周石餓了也沒說，默默處理好一切後，去蒸了一鍋糙面饅頭。

褐色的大饅頭裡面夾着一些玉米碴子，吃起來還帶着一點韌性，卻很香。

借着周石不在廚房，炒菜的時候，辣渠趕緊變出一袋辣條，将辣椒油倒進了将要盛出來的苦麻菜裡。

最後将辣條三兩口吃光，袋子也被火苗啃食殆盡，這才略帶蒼白卻又一臉滿足的端着菜走了出來。

嗅着廚房傳來的異樣的香味，周石眼神變了變，這股香味他确認他從未聞到過，甚至這麼複雜卻又這麼香的味道，他去過那麼多地方都沒嗅到過。

所以這到底哪來的？

望着辣渠端出來的清炒野菜，那上面散發着好聞的香氣，僅僅一個照面就讓他有些口水止不住了。

這……

莫非是辣渠的獨家秘笈？

不太确定，周石接過菜放到桌面上，目光落在辣渠的臉上，有些擔憂的問道：“身體不舒服嗎？”

“怎麼臉色突然這麼蒼白？”

明明進廚房前還好好的啊，怎麼炒個菜就這樣了。

這菜難道非常消耗身體？

“沒。”

辣渠有些不好意思，偷吃辣條什麼的，他怎麼好意思說出來啊？

況且，為了偷吃辣條，這才讓自己變虛什麼的，就更加丢人了喂！

“快嘗嘗，我用了獨家秘制調料，你肯定會喜歡的！”

辣渠得意的揚起下巴，等待來自周石的誇獎。

“那我嘗嘗。”

盡管已經被誘惑到嘴裡口水分泌不停了，可周石還是假裝鎮定的夾起一筷子放進嘴裡，一刹那，麻辣的味道直沖天靈蓋。

還有那微微泛着苦的苦麻菜都一時間起不到什麼作用，他隻能品嘗到辣條油的那股麻辣鹹香。

好奇怪的味道！

他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現在的感受。

怪異，痛苦，頭皮發麻，舌頭還帶着微痛，可口水卻止不住的分泌。

“好…好奇怪。”

好想吃。

“這東西是放了辣椒嗎？”

跟油潑辣子有點像，但卻比油潑辣子辣多了，不像是他買的那個辣椒。

他買的辣椒沒什麼辣味，但很香。

這個……很香，并且很辣！

“我喜歡這個味道。”

嘴唇緩慢的紅腫了起來，周石卻像是察覺不到一般。

“你喜歡就好，我也喜歡！”

辣渠笑嘻嘻的拿了一個饅頭從中間撕開，夾了一筷子麻辣苦麻菜進去，一口咬下去，大大減少了辣味，可卻更下飯了。

周石學着辣渠的樣子，一口接一口的吃着，很快就吃撐了。

一碗苦麻菜根本就不夠，他最後連湯汁都用饅頭給蘸光了。

“嘶哈，嘶，晚上嘶…還吃嗎？”

腫着嘴唇的周石一遍倒吸涼氣，一遍試圖說服辣渠晚上繼續。

可看着周石這模樣，辣渠搖頭，萬事都要循序漸進，可不能一口氣吃太多，導緻胃出事就不好了。

“明天吧。”

“這次還是太辣了，下次我給你調整一下辣度。”

本來以為周石能夠承受住的，沒想到連中辣都接受不了，是他想當然了。

他得調整一下辣度才行。

聽到今天不能再吃了，周石有些遺憾。

下午幹活的時候都在想着中午吃的那個香味，普普通通的野菜都被那股味道浸泡的特别香，讓人流連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