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石嗤笑,老爺子會過來叫他?
“你們莫不是忘了,我們已經分家了,還過來叫我作甚?”
周河自然知道這事,隻是這些年家裡都靠小爹和大哥支撐着,他從小被老爺子寵着,基本沒怎麼下過地,習慣了躲懶。
每次他父親想要說些什麼,看到老爺子那護犢子的勁兒,他就一口氣上不來。
幾次下來,對方也就不管了。
其實周泉嫁不出去,周河還是有些高興的,畢竟隻要周泉不嫁出去,就必須得幫家裡幹活。
這些年小爹身體也不如之前利索,幹活速度也大不如以前,大部分的活計都壓在了周泉一個人身上。
每天天不亮周泉就得起床去挑水,然後一個人去河邊将家裡所有人的衣服洗幹淨,随後将家裡家禽喂一遍,後得去山上砍竹子背回來,之後還得在農忙的時候幫着下地,回來還要做午飯。
鄉下人一般都隻吃兩頓,早飯都是幹完活回來吃,午飯帶着早飯一起,大概是十點左右,随後是晚飯,是下午五六點。
吃完也沒有别的事兒做,就隻能休息。
周河享受着大哥帶來的利益,根本不關心大哥嫁不出去會被人說閑話成什麼樣。
可是最近農忙,周泉那邊因為再次被退親之事被村裡人不停的念叨,他除了以淚洗面根本做不了什麼。
他的話語在家裡根本沒有任何的話語權,誰也不會聽他的,他小爹盡管比較強勢蠻橫,可也習慣了出嫁從夫,家裡大小事隻要涉及丈夫的,他也不會出言幹擾。
所以哪怕小爹也很擔心他的未來,可也幫不了他什麼。
在家裡他做了很多事,卻依然像個透明人,誰也沒有尊重他。
周河更是隻把他當奴仆對待,什麼事兒都丢給他,還打擊他,是因為他醜,所以才被退親,完全不管那些人是因為他這個家幹的事兒不人道才退親。
畢竟兩人成婚,也并非兩個人的事兒,而是兩個家庭的碰撞,沒有人願意要一個一看就不正常的家庭當親家。
家裡的寵溺,讓周河向來硬氣,盡管還是很害怕周石,但想到老爺子,他還是鼓足勇氣:“爺爺說了,就算分家了,你還是姓周,你爹和小爹的墳還在我們家的祖地裡,牌位還在祠堂裡擺放着,所以爺爺發話了你就得回去!”
沒想到老爺子竟然拿他兩個爹爹的牌位和墳墓來拿捏他,周石怒極反笑了,垂在身側的手握緊成拳:“你回去告訴他,如果他敢碰我爹爹們的墳,我就讓他提前體驗一下入土的感覺。”
“你你你!!”
“你這是不孝!”
“這是犯法的事兒!”
周河被周石的瘋狂勁兒吓到了,哆嗦着就跑了,生怕周石那砂缽大的拳頭再砸到自己身上。
上次挨了一頓打,他在床上躺了好幾天呢,現在看到周石,渾身骨頭都還在隐隐作痛。
“嗤。”
看着周河屁滾尿流的爬着跑了,周石冷笑,不過眼底的陰冷怎麼都下不去。
他爹爹們的墳和牌位的确還在周家祠堂裡,老爺子這麼不要臉,竟然敢拿他們的墳和牌位來要挾他。
那好歹也是他的兒子和兒媳!
等辣渠做好辣白菜出來,周石已經不在家了,門被關好,這讓辣渠好奇不已,周石這是去哪了?
自從辣渠來了後,基本上每天吃的都是三頓,因為他不喜歡午飯和早飯一起吃,周石也樂的每天多吃一點,所以都是跟着吃三頓。
每當辣渠做新菜,周石必定要第一個當試菜的人,今天他特意說了自己要做新的,今天可能不那麼好吃,他準備用剩下的調味料做個涼拌菜。
周石當時還很期待來着,怎麼突然就一聲不吭的出門了。
他剛準備叫一下周石,門外就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渠哥兒,渠哥兒,出事了,快,你在家嗎?”
是王文朝的聲音。
辣渠立刻去打開門,看到着急的不行的王文朝,急忙問道:“文朝,出什麼事了,怎麼這麼急?”
莫不是周石?
“快,渠哥兒,周大哥在族長那兒跟周家人吵起來了!”
“他們好像要動手,你快去啊!”
王文朝急的不行,想要伸手去拉辣渠,又顧忌着身份有别。
一聽周石跟周家人對上了,辣渠趕緊拿上鑰匙将門鎖好,跟着王文朝就朝族長那兒跑去:“你趕緊跟我說說,為什麼周大哥就跟周家人對上了?之前不是已經分家,斷親了嗎?”
“我小爺爺說,好像是周家人過來找周大哥,跟他說了他爹爹們的事兒,具體的我不知道。”
王文朝三言兩語将重點說完,聽的辣渠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周石的兩個爹爹嗎?
周家人拿兩個死人來要挾周石?
莫非是墳?
這個時代講究家族傳承,基本上一個村子都是一個家族的人,不過也有例外,周石雖然跟周家分家了,但并沒有分族,所以他還是周家族人。
他的爹爹們葬在周家祖墳裡很正常,畢竟他爹爹們又沒分家,祖地所有周家族人都可以葬,他爹爹們都是周家人,怎麼也扯不到周家人那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