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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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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早朝時薩日朗跟她要,可這幾天她剛搬完家,怪累的,隻想窩在家裡,于是叫娜娜來拿。

娜娜和她不一樣,她是寫做與母親相依為命的獨生女實則是孽種,但娜娜那是真的獨生閨女,這導緻叫娜娜跑腿的下場是薩日朗自己頂着鵝毛大雪來了。

薩日朗對諸葛文很好奇,沒多久功夫她們兩人竟然搭讪上了。

别看薩日朗說中州官話隻會讀偏旁,可她能講一口流利的蘇白。

偏偏諸葛文祖籍在松江。

薩日朗這就遺忘了來此的目的,拿筷子和碗坐下了。

雲菩拿這些十裡不同音的方言是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零星聽得懂一兩個字,卻又無法解釋這些字出現在語句中的意思。

她端着粥,盯着桌子上的毛豆殼,殼越來越高,她炒的鹹菜毛豆裡毛豆越來越少,漸漸地,目光所及之處隻剩下大頭菜,而且這兩個埋汰人默契地把毛豆殼堆在桌子上,而不是扒在盤裡。

此刻,她最後悔的事就是仿照着拜占庭的風格,把新房疊成兩層,正廳旁邊設了一個飯廳,按南洋風尚,擺了個大大的桌子。

這給了薩日朗可趁之機,要知道,平時薩日朗是嫌她家那裂了的小桌子,絕對不會拿碗坐下來的。

于是她起身,給每人都發了張紙,說,“把毛豆殼放在這上邊。”

薩日朗聽得懂茉奇雅那弦外之音——未免過于明顯,“你是有多嫌我。”她說。

茉奇雅是一個倔強又愛面子的小姑娘,登時臉挂不住了,連連說,“沒有。”

“你家從來不擦桌子嗎?”她拿紙擦了擦手。

“這是新買的!”茉奇雅辯解道。“是從暹羅買來的。”

“賣棉花的送你的吧。”薩日朗敲敲桌子,她心裡有了個估價,這些家具統共加起來不會超過二十兩,遂沒搭理茉奇雅。

她還是覺得中州人家裡的事很稀罕,“都是你自己生的?”

她阿娘和她這一輩時東之東隻是一個勉強能維系溫飽的小部族,冬天隻能吃栗子或番薯粥,當她難以下咽時,阿娘會告訴她,在過去,遭遇雪災沒辦法出門的艱難時候,冬天裡全部族的孩子分吃一碗粥羹,有幾次輪到自己時,隻能舔舔碗,嘗一嘗殘留的米味。

那時最常談論的就是祖輩在中州享受過的美食與華服,最常談論的就是江南水鄉的繁華。

說到此,往往都在咬牙切齒地恨着那個逼迫祖輩背井離鄉來到北境的福王,那個男人滿嘴儒學禮教,無恥地要她們祖輩把自己一輩子嘔心瀝血賺的一點點微薄錢财,全部讓渡給家裡的男人。

因此,她還憧憬着江南的三秋勝景與十裡荷花,好奇着中州的一切,也憎恨着陳國衛氏和衛氏的子子孫孫——雖然衛竹庭是個善良的好姑娘,可她還是姓衛。

她對衛家的爛糟事一點興緻都無。

但另一個女将軍家裡的遺聞轶事就好玩多了,尤其,這個女将也生養過,她們能聊到一起去。

“隻有兩個是我的。”諸葛文說,“生完二娘後我就覺得牙松了,坐一會兒腰就僵硬的不得了,也不敢再要了,但我一直都想要很多很多的小孩子,所以我給他置了幾房妾室,面子上大差不差,家裡也熱鬧。”她問,“你自己帶着娜娜?娜娜說她父親過世了。”

“沒辦法,孩子不能沒有阿娘。”薩日朗委婉地透露些許過往,“我隻能帶着娜娜。”她扒了盤子裡最後的毛豆,茉奇雅的廚藝隻能做點下酒小菜,凡是正菜,味道都不太行,“娜娜可依戀我了,都過産期一旬了,娜娜就是不想出來,沒辦法,找薩滿算了個時辰,把她剖出來的。”

諸葛文是一個爽朗的女人,不像絕大多數的中州人一般扭捏,雖然她自己會自貶自己為粗鄙人,可是攀談起來就是比那個奇怪的宮娥舒服。

諸葛對這個話題沒有像大部分中州人一樣流露出“你怎麼公然說這種事”的愕然,隻是莞爾,“那按你這麼說,我家二娘一點都不喜歡阿娘,我生她的時候可快了,兩個時辰她就不要我了。”

但話不能說多了,說多了就總能牽扯到茉奇雅的謊話。

茉奇雅那從來都是謊話張嘴就說,不打草稿,甚至,還能把細節編的有鼻子有眼,因此隻要旁人買賬了茉奇雅所述之事的細節,往往對她的說辭深信不疑。

要是茉奇雅從文,她敢說雙雙之後保準就是茉奇雅這個大奸臣,從武那隻好捏着鼻子稱一句确實如此,兵不厭詐。

可她不知道茉奇雅都編造了些什麼玩意。

茉奇雅對自己那岌岌可危的謊言一無所知,她把酸奶倒進了青提和剝皮後的葡萄裡,瞪着一雙灰眼睛,左顧右盼。

她含糊着說,“确實,是我的門生。”

“她是個怎樣的人?”諸葛将軍問。

信國的安郡王卻在此刻支吾難言,長久沉默後說,“個子不太高,但不過跟你們比好像還算高。”

成芙擡眼。

引她留心的是安郡王鬼使神差的一句,“主要她娘個子比較高。”

“所以,”諸葛将軍和她想到一起去了。

從安郡王的含糊的态度再到承平副君舊部對新皇的擁護……

答案不言而喻。

茉奇雅非庶妃所出,是金墨副君所出之女——隻是并非金墨與前一任金帳大可汗所誕。

這也解釋了為何新皇隻追贈了鳴岐與承平這對夫婦,卻對自己名義上的父親避而不談。

“那她待你倒是很好。”諸葛将軍消息總歸是靈通的,她關心着朝野的動向,旁敲側擊詢問起雲菩。

雲菩搖搖頭,“一般般。”她說,

“尊你娘做皇太後了。”

“太後又不值錢。”雲菩是一個惹人憐的小姑娘,吃飯前睡了一覺,還有些女孩子剛醒時的嬌憨,嗓音很甜,什麼話從她嘴裡吐出來就是軟綿綿的。

“你滿腦子的離經叛道。”諸葛将軍實則不置可否,隻是嘴上随口一說。

雲菩覺得諸葛文好笑,但也不想跟諸葛文糾纏,“我沒讀過書。”她說,“都不曾讀過,自然也談不上離經叛道。”

正巧薩日朗起來續水,她順手舉盞蹭了個水。

收回手的刹那,她覺察到成宮人眉心一跳,視線若有若無地落在她身上。

還好琪琪格也舉着杯子大喊:“阿姨,我要玫瑰露。”

成芙視線垂下的那一刻,這個破綻有驚無險的過去了。

随後素言冒着雪來找薩日朗——當然,來了她家就直接變成找她了。

“我們出去說。”她在素言進屋的那一刻截住了要換木屐的素言,把她拽了出去。

成芙注視着跟在雲菩身後的直隸總督兼提督内城步軍内衛統領赫連素言。

信國采取和陳截然不同的官制。

無論官名與品階怎麼變化,含義是相同的。

比如直隸總督。

再比如内城提督。

一旦身兼二職,證明這是帝王性命相托的心腹。

她聽不懂信朝的語言,可她在這裡呆了近一個多月,她能聽懂問句結尾固有的那個詞——雖然她不知道那個詞是什麼意思,但她清楚,隻要出現了這個詞,這句話就是問句。

而且信朝對低級将領的尊稱發音近似姐姐,對高階将軍的敬語相近于孃孃,對妃嫔的稱謂發音是媽媽,但唯獨對兩個人所使用的敬語中出現了和官話一樣字正腔圓的娘娘。

一個是茉奇雅,一個是金墨。

在這間别宮居住的時日,她覺察到所有客人與雲菩的朋友都選擇了直呼雲菩的名字,沒有稱呼雲菩為公主——想來信國文字中應該是有這個單詞的,也沒有像稱呼其他将軍一樣,稱雲菩為孃孃。

赫連總督與雲菩攀談時反複地用着問句,這表示她并不是代表太常帝來吩咐雲菩一些事,也不是傳話與商讨。

很像一種詢問。

雲菩說話聲音太綿軟,無從判斷她的态度,跟誰說話都像在撒嬌。

但赫連總督還是倉皇脫口而出一聲娘娘。

登時,她想起安郡王的那句“她娘個子高。”

不由自主的,她目光落在太常長公主身上。

長公主随了太妃,個子是極高挑的。

“雲菩。”她從堂屋裡穿出。

雲菩回眸。

有時要留成芙一命是極其艱難的事。

就如當年丢成芙出去如此水到渠成的原因和成芙本人極短時間内能得罪滿朝文武的絕大多數脫不了關系。

成芙是一個正直的女人,極其耿直。

她不會将疑問存在心裡,隻會開口兩個詞,五個字,“棟鄂茉奇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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