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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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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雲菩看,鄭珏和她誰都别埋汰誰。

“二娘子,”那個小姑娘婚服沒換,端着一個蓋着鴛鴦戲水蓋頭的托盤,蓋頭四角還墜着金流蘇,話說的字字泣淚。

鄭珏文戲還是寫的比她好些的,隻是不注重細節。

她走過去,把蓋頭掀走,叫娜娜裁了一方白的,“這樣好些。”

茉奇雅帶着她那時而瘋時而更瘋的阿娘走之前還裝腔作勢地教訓她,“也不給新嫁娘換身衣服。”

“正好一紅事一白事。”鄭珏攤手,“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新娘子大義。”

“這也不是唱戲。”雲菩問。“怎麼就那麼湊巧?”

“有些事,就是那麼寸呐。”鄭珏找借口的同時還表達了讓她趕緊滾的不滿。“恭送公主。”

“可真夠荒腔走闆。”她皺了皺眉。

回到家她就告訴竹庭,“我要回去了,你要是想留在這裡,我就去求求四姨,讓她賞給你一套宅子,或者接你回宮裡住,這裡太偏遠了,買菜什麼都不方便,而且我走了,沒有人照顧你。”

竹庭隻是一味的躺在那裡,閉着眼睛,又不搭理她了。

一般母親沒出聲,她就默認母親同意了,很沮喪地開始收拾東西和洗澡。

竹庭日子過的潇灑,她有處理不完的爛事。

比如琪琪格,比如倒黴蛋梅梅。

梅梅上來就控訴,“我從來沒做過這種事,就連我自己,都是侍女幫我。”

她還得替琪琪格搭這個交情,“對不住,真的對不住,琪琪格怕血,她娘過世的時候,吐了很多血,所以她見血就害怕。”

見她應承下這個交情,梅梅才說明來意,“我想帶妹妹去江南看看。”

“我把小鸾留給你們。”她打發走梅梅,這才有空自己待會兒。

隻是出于内疚,她晚上過來睡,打算溜走之前再象征性地征求一下竹庭的意見。

結果四公主也跑過來了。

“你不回宮睡嗎?”她問。

“我舅和我表哥同一天過世了,”四公主很自然地散了長發,爬上了床,鑽進竹庭懷裡,找了個舒服地方,“我才不要回去見我母後和我姨呢。”

“你和你姨吵架了。”她捕捉到了四公主稱呼上的改變。

“啊,你可真是個小機靈鬼。”四公主問,“你真的要走?”

“我可以把我娘留給你,怎麼樣?”她隻好躺到另一邊,又呆在床沿。

“不可以這麼說話。”竹庭拍了拍女兒。

她此時仍然煎熬。

那種藥,不足以緻命,隻讓人忘卻作為人的一切,哀嚎求一時之歡,她曾聽人說起過,是恩客常用來折磨勾欄瓦舍女子的常用方子。

莫名間她覺得諷刺,也覺得自己活該,确實如金墨諷刺她時所說的話語一般,她将身份刻入骨血,但她卻和任何一個女子,與任何一個伎子一樣,都是女子。

隻是她所有神智裡最後一絲尊嚴讓她克制異樣,因為躺在她懷裡的,一個是女兒,一個是妹妹。

那兩個小家夥還唠起來了。

清歌覺得阿姐和雲菩這對半生不熟的母女有時怪有趣的,“你要不要回你房去,都多大了,還賴在這兒。”

“反正比你小。”雲菩湊過來,非要隔在她們中間。“所以你是不是喜歡我娘?”

“那是我姐,我當然喜歡她。”她貼貼阿姐的臉頰。

今天阿姐心情倒是還不錯,沒有趕她,也沒有發脾氣,隻是一如既往,不搭理人。

“那你其實很讨厭我。”雲菩那個小姑娘眼睛最漂亮,杏子的形狀,睫羽烏黑,瞳仁卻是淺色的。

“但是如果有一個小女兒,還是蠻開心的。”她伸手抱了抱雲菩。“我也想要生個小姑娘。”

抱一個小姑娘的感覺和懷抱小貓小狗不一樣,女孩子輕盈又柔軟,還很暖和,确實會讓人想到蔚藍天空中漂浮的雲,倒也難怪阿姐給她取這麼個名字。

“生孩子可是很苦的。”雲菩學着長輩口吻,模仿那苦口婆心的語氣。

“所以想一想就算了。”她說,“我不想和男人在一起,大概我這輩子都不會有孩子了,要真的有個孩子還挺苦惱的,小小的一個人,不是小鳥,能被養在籠子裡,早晚有一天要離開我的,而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護的了她一輩子,我也不知道我會不會待她很好,因為我肯定不會待見她父親,母後和母妃都不喜歡那個狗皇帝,有時,她們就都有點讨厭我。”

她看着雲菩,用口型說,“還有阿姐們。”

“或多或少,我們還是有點,長得像父皇的。”清歌輕聲說。

竹庭緊閉着眼,她咬着牙,顫抖着手,卻竭力讓自己将手搭在清歌臂上,安慰式的摟住她。

就在這時候,雲菩非要從那邊又越過她,爬回另一邊,一定要從她懷裡過,這邊清歌又一個勁兒的往她懷裡挨,她根本躲不開。

“我眼睛顔色長得像那個……”雲菩啪的一下就摔在了枕頭上,“哎!”

竹庭不知道為什麼,又起來了,把她和四公主丢在這裡眼瞪眼,自己跑了出去。

“你娘生氣了。”四公主擡手過來碰了碰她的眼睛,“肯定是又想到了你那個讨厭的父親。”

“你現在也很讨厭。”她躲開了。

“石頭剪子布。”四公主握起拳,搖晃着手,“誰輸了誰去把你娘哄回來。”

“你一點都不着急你姐姐呢。”她輕聲說。

“沒事,你的侍女都在。”四公主說,“倘若她真的做了奇怪的事,肯定外邊人仰馬……”

說時遲那時快,她掀被就披衣往外走。

幾乎和娜娜嗷的那聲“你幹什麼”同時。

她絕望的歎息,更恨紀正儀一家,在心裡千百遍的詛咒,可惜沒一句話管用。

随波逐流外加推波助瀾的報應随遲但到。

讓娜娜尖叫的是竹庭抓起一大盆冷水,從頭淋了自己一個徹底,這個時節,放在外邊的水,甚至會結着小小的冰晶。

即便她晚四公主一步,竹庭還是沖她來了,一把把她揪住,拽着往外走。

“你要去哪裡?”她和竹庭搶着小松花的缰繩,“你也不怎麼會騎馬。”

竹庭卻轉身上馬,命令式的說,“你跟我過來。”

“我不要半夜跟你去街上發瘋。”女兒哀怨的沖她喊。

“我沒發瘋,你瘋的時候也不少。”她把女兒拎上了馬。

她自覺生下女兒後,身體每況愈下,隻是金墨嫌棄她女兒嫌棄的也沒錯,女兒就是貓兒鳥兒一樣的小東西,她使足了力氣,也拎得起來。

女兒見拗不過,就開始撒嬌,反手抱住她,大大的眼睛像含着一汪水似的,“你裙子濕哒哒的,我好冷啊。”

她就把備好的暖袍搭在女兒肩上。

“你會生病的。”女兒立刻換了借口。“今天這麼冷,你不能這樣出門。”

“我是給你面子。”她低聲說,“有些話我不想拆穿你,我不想當着你的人和清歌的面說。”

莫名其妙的她就想起金墨咬牙切齒的那句話:不見棺材不落淚,見了棺材也得狡辯兩句。

“啊?我又沒什麼好隐瞞的。”女兒委屈的嘟囔,“有什麼話不能在這裡說嘛。”

但她确實妥協了,策馬穿堂而過,還數落她,“就算你不在乎自己,那你也得換身衣服,這樣小松花會生病的,小松花多可憐。”

這個院子離城郊很近,沒多遠就到了附近的山林,自林間眺望,遠處萬家燈火,與前朝不同,陳國沒有宵禁,京兆的夜才是最繁華的。

她一言不發的從馬上下來,下馬時還被腳蹬絆了一下。

“我不留下,我跟你走。”她反挽着缰繩,“我隻是,換了主意。”她輕聲說,“我救不了我,救不了小芍,也保護不了清歌,沒有基石的城池,經不起風沙,很快就會灰飛煙滅,前朝的女帝,就是這樣,昙花一現,沒有數朝幾代之餘烈,絕不會穩固,縱一時安穩,也是揚湯止沸。”

“但你不一樣。”竹庭凝視過來。“你們已經習慣了女主天下,奉行以女子為至尊,昙花一現的,是鳴岐,你們如今的瘋狂報複,就是來日中州的癫狂,你們怎麼殘忍對待那些男人,來年中州将會怎麼殘忍的對擁戴清歌的那些女孩,想來也是這樣,我酣睡之榻,不容他人側卧。”

雲菩沉默片刻,岔開話題,“不可以帶二姨母的骨頭走,我不同意。”

竹庭壓根兒不搭理她,“男人不就是一輩子,借着父祖的勢,心安理得的,聚天下之煙火。”她仰頭望月,須臾,說,“我要你起誓,你此生,至死,是我的女兒,我的骨血,冠我之姓,用我給你取得名字,活着,你是衛雲菩,死,你也是衛竹庭之女。”

“好,我叫雲菩。”雲菩搖搖頭。

今夜的竹庭極突然的有幾分正常,甚至,她記得許許多多的事,“你要的東西,我可以替你争取,我要的東西,你也要給我。”她徑直說,“你與金墨可以共享權力,瓜分漠西,也可以與我分享。”

“你們絕非就此止步于漠南,甚至,你們看不上漠東,”竹庭走過去,撫着小松花的頸,“江南腹地,是東之東親貴乃至諸将的祖籍,我是你的母親,衛氏公主,你是我的女兒,我父親的東西,我的東西,留給你,這順理應當,我能幫你得到中州,你必須把中州給我。”

“你這麼不講道理,”雲菩轉身下馬,笑道,“我為什麼要跟你做這一筆生意?”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竹庭柔聲說,“這世道男尊女卑,獨你東之東一家不同,自然,舉國之力,耗費些時日,一個好時機,逐城逐郡死磕,你說不準能打下來中州,但還是那個問題,放眼四顧,後繼者誰?不想絕後,你就不能趕盡殺絕,隻要有一條活口,你疲弱的一個瞬間,如大可汗死一樣的契機,你将面臨的是和今日你們所作所為一樣的,那般狠絕的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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