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眼中帶着傲然,帶着天下盡在掌握的自信。
辛澄兀自笑了出來,這才反應過來,覺得自己這一天真是傻透了,對啊,這才是真正的郡主嘛。難怪說夢都是反的。
“你笑什麼?”
辛澄覺得一身輕松,躬身施了一禮,“我錯了,是我看輕了郡主。”
郡主哼一聲,“知道就好。”
“咕——”心情一放松下來,立馬感覺到肚子裡被抽空的疼,“啊好餓。”
“回去,蘿蔔把飯送到你房間了。”
辛澄還想着怎麼和郡主說去大狗把守的廚房,沒想到郡主提前為她準備了,頓時熱淚又盈眶,“郡主你好好,我喜歡你!”
然後穩穩接住再次飛過來的書。
“死開!”
辛澄腳步輕快,哼着“郡主真是太好了”一路回到自己屋子,果然見到桌上放着食盒,興沖沖打開來。
笑容暫停。
“為什麼隻有饅頭和鹹菜啊郡主,王府就算沒有一千萬也不至于落魄到這個地步吧!”
* * *
辛澄從床上翻坐起來。
昨晚順利夢見郡主了!
但是是噩夢!
夢中她和郡主本來在執手相看淚眼,情意綿綿,互述衷腸,突然郡主把她推在地上,冷冷地說:“我為什麼要喜歡你,你能給我什麼?”
“全部!”這次辛澄記得說了,忽然又覺得不對,“郡主你不是說想要的東西會自己親手得到嗎?”
郡主搖頭,“隻會說大話而已。”
而後轉身離開,辛澄追上去,卻眼見着那道身影越來越遠,而她不停地向前跑,終于,跌了一跤,還是臉朝下摔的。
辛澄坐起來先摸了摸自己的臉,還好,不過想到夢裡的事,對啊,她能給郡主什麼?當然郡主不需要她給出任何東西,但這不代表她什麼都不做!
說起來,她一直說着喜歡郡主,但根本沒有付出過什麼,一直都是郡主在包容她!
郡主對她那麼好,她甚至連一束花都沒有送過!
怎會如此!她怎麼現在才想到!
辛澄揉了揉頭發,立馬從床上翻起來,既然現在想到了,那就要立馬補救。今天至少要給郡主送一束花才行。
辛澄跳下床趕去梳洗,沒想到腳下不穩,摔了個屁股墩,辛澄來不及喊疼連忙看向腳下,她感覺方才是踩到了什麼,否則憑她的輕功,怎麼會那麼容易摔倒。
好家夥,灰白的眼珠爆了出來,紅褐色血迹與黃色的腦漿把她床下這片地方然得精彩紛呈,得益于她剛才那一腳,此刻這片方寸之地更加精彩。
“啊——!”是大老鼠。
王府裡有老鼠也不奇怪,但幹嘛死在這裡,這地毯很難打理幹淨啊!
話又說回來,有死老鼠在她床邊,這事還是挺奇怪的。
不過暫時想不出所以然來,辛澄便先收拾了慘劇,把自己洗漱幹淨,出了王府。
清晨市場上有賣花小販,不過辛澄猶豫了下,還是跑了趟遠路,到了西郊最高的山。
她想,尋常的花美麗卻柔弱,嬌豔但媚俗,不适合郡主,隻有于亂石中,立冷風下,山野之間,自由盛放的花才是最美的。
每一朵都無比絢爛,每一片花瓣都向着天空的方向,每一株花蕊都叫嚣着怒放,連綠葉也洋溢着自由舒展着。
辛澄便把這些花奉到郡主面前。
“人家長得好好的,你幹嘛去摘了它們,采花賊。”
“诶,郡主不喜歡嗎?”
“喜歡,應該欣賞,而不是掠奪它們占為己有吧?”
“哦……”好像是應該這樣,辛澄捧着花,突然感覺對不起它們,“郡主說得有道理。”
“那當然,本郡主說的每句話都很有道理。”
辛澄捧着花無所适從,“那它們怎麼辦?”
“放花瓶裡養兩天,然後丢了,還能如何?”
辛澄越發愧疚起來,卻也隻能依言照做,去一旁的閣架上尋了個花瓶,倒上清水,把花插在裡面,擺在一旁。
看來郡主不喜歡送她花,“那郡主喜歡什麼呢?”
辛澄想得出神,心裡話跟着溜了出來。
“你的項上人頭,能取下來嗎?”
“不能帶上整個身子嗎?”辛澄雙手托着腦袋。
郡主笑着搖頭,廊台上傳來拔刀的聲音,“要取誰的人頭?”
郡主是玩笑話,但十八的刀從來見血封喉。辛澄捂着脖子向外跑,“郡主我今天先走了。”
“别回來啦。”郡主笑着高喊。
十八收起刀,複又躺下,“吵死了,真是自她來便沒睡好過。”
郡主道:“你也可以回屋睡。”
“郡主嫌我在這礙事了?”
“你怎麼也耍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