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心理醫生是怎麼混進公安機關的?還是說他根本不是原來的那個人?那又是怎麼做到和原來的那個人那麼像?
化妝?易容?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背後還有團夥作案的風險。
想着,他下意識地捏了下手指,意識到自己在醫務室便又隻好放了下去。
想抽煙了。
而此時在醫院的方可也是同樣的想法,腦子裡有了需要煩惱的事情,手便不由自主地摸向了解愁利器——煙。
隻是醫院和醫務室一樣,都是不能抽煙的地兒。
深夜的醫院和外面一樣,已然沒有什麼人還在外面閑逛,考慮了兩秒還是打算去外面來兩根。
夾雜果香的煙吸入口,方可整個腦子都清醒過來,良久,樓道裡的感應燈漸漸熄滅,夜晚的黑将他籠罩了進去。
微風從樓道邊的窗口吹了進來,他閉上眼睛,靜靜地感受着難能可貴的安靜。
但就在他剛剛阖上雙眼的時候,頭頂的白熾燈再次亮起來,刺得他條件反射地低下了頭。
腳步聲也從樓上逐漸向他靠近,說話的聲音愈來愈清楚,方可思忖片刻,熄了煙轉身就往回走。
他沒有偷聽别人聊天的癖好。
隻是還沒等他走遠,腳步聲主人的對話就傳了過來,讓他不能忽視。
“春,春幸!我們真的要一直這樣什麼都不說嗎?”
“那不然呢?難道你要跑去說‘啊,這其實都是我們的報應。’?呵呵,不可笑嗎?”
“不是….但是,”
“夠了,那還有什麼好說的呢?而且,說的出口嗎?就你?”
少年的聲音裡充斥着諷刺,還有一絲複雜的情緒,他的尾音有些顫但是說出口的話卻又十足得冷漠。
這突如其來的對話在方可的腦子裡打了個來回,直到他回到手術室前,看着身旁的隊友些,都還沒回過神來。
春幸,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不是死者夏星澤的隊友嗎?和他對話的人是誰?他們說的報應是什麼?和夏星澤的死有關系嗎?
方可低着頭,腦子飛速運轉起來,鼻尖餘留的煙味一下下刺激着他的神經。
如果有關系,那可能就需要再審問一遍他們了,但是….瞅着他們剛剛的那個态度,也不像是問了就會說的樣子。
想到這兒,他又再擡起頭,目光落在了此時緊閉的ICU大門上,而後又像是想到了什麼,拿起手機給蘇辰熙發送消息。
此時警局中的審訊已經開始了,室内安排了兩三個警察守在已經醒過來的司機旁邊,而蘇辰熙站在他的對面,居高臨下地俯視着他。
男人哆嗦了一下,徹底從暈乎乎的狀态醒了過來,一眼就看清了眼前面色冷冽的警官,他眼裡好像正在醞釀着什麼風暴,整個人的氣壓低的不行。
“不不不··不是警官你聽我解釋啊,我和他們”
“閉嘴,誰讓你說了?”
蘇辰熙懶得聽他多餘的解釋,輕飄飄地看了這個從剛開始就害怕地往後靠在椅子上的男人一眼,沉聲打斷他接下來的話。
男人霎時閉了嘴,再狠狠打了自己兩巴掌,而後眼巴巴地擡頭看着蘇辰熙,一副讓他說什麼他就說什麼的樣子。
“姓名。”
“陳建材。”
“住哪兒的。”
“就慶勝街道那邊兒的,在做些小本、小本生意。”
陳建材帶着點讨好的語氣呵呵笑了兩聲,蘇辰熙眼皮子都沒擡起來看他一眼,隻是在筆記本上記錄着什麼。
“你車上那個男的是誰?你和他什麼關系?今天下午為什麼出現在那裡。”
話越說到後面,蘇辰熙的語氣就越重,“你知道自己是在協助他人故意殺人嗎?”
他從筆記本上擡起頭,終于将目光放在了這個膽小如鼠的男人身上,看着他果然被吓了一跳,搓搓手掌。
“我,我不知道啊,警察同志,我,我我。”陳建材抖了抖自己臉上的贅肉,聲音發着顫,“我隻是一個開黑車的啊,哪兒知道他要幹嘛。”
看着面前的人沒有回答,他又講道。
“我們都是給錢就辦事,他往我沖過來的時候我哪兒知道後面有警察啊。”
說着,又頓了頓,指指自己腦袋,望向蘇辰熙他們,
“要是我真是他幫兇,我也不至于被打這一下吧,您看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