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要說最近的一次結怨,那應該就是這個了,其他的都太久遠,記不清楚了。”
林霖在後面認真記下王導演說的這些,蘇辰熙卻在抱着手,不知道在想什麼,王導演那幾個便先出去,繼續上工。
沉思了一會兒,蘇辰熙再次翻開那幾封恐吓信,指尖磨蹭着,落在了那個‘下一個就是你’上面。
如果,上一個是夏星澤呢?
但是前面問導演,他卻說的是不熟….如果這和夏星澤的死有關,那這兩人一定會有什麼共同點。
而且,那個心理醫生,也根本就不會是兇手。
想到這兒,蘇辰熙突然就站起了身,把也在思考的林霖給吓了一跳。
“靠,哥,你能不能慢點兒。”他拍拍自己的胸脯,吐出一口氣,“吓死我了,整挺突然的。”
“啊。”蘇辰熙反應過來,看向身後的青年,臉上是帶着歉意的微笑,“抱歉嘞,小林子。”
林霖揉了揉鼻子,哼唧幾聲,沒有回應反問蘇辰熙。
“哥,你有什麼發現嗎?”
蘇辰熙應了聲,給他指出那句‘下一個’,說道,“你覺得……上一個是誰?”
林霖順着方向看過去,挑起眉頭,“夏星澤?”
說完卻又撓頭,“可是兇手不是抓住了嗎?我尋思着他也不可能逃過監獄吧。而且,法院也下了判決,是死刑。”
“如果他是騙人的,那又有什麼必要呢?”
是,他騙人把自己騙到死刑,有什麼必要呢?
蘇辰熙同意林霖的話,低下頭沉吟不語,仿佛想到什麼似的又擡頭看向他面前這個半大小子,忽然給了他一個陽光十足的微笑。
“那我們不就得重新審問那個破醫生了…?”
“夏星澤的案子根本就還沒有結束!”
“他的死,不是所謂的嫉妒那麼簡單….!”
林霖站在他蘇哥的面前,聽着他重新精神起來的語氣,感受到了那份在他入警校之時教官曾拿來做标杆的,警校當屆第一蘇辰熙對于真相的追求。
他握緊自己的拳頭,在蘇辰熙面前挺直了腰闆。
很快,蘇辰熙便報告給了上級,雖然并沒有同意他重啟案子,但是卻同意了他重新審問那個心理醫生。
隻是還沒等他來得及回去警局,劇組便出了事兒。
這是這周的最後一天,過了今天便是一天的假期,所有人都卯足了勁幹活,為了能早點下班。
整個片場萦繞着愉快的氛圍,連池憶秋都來和蘇辰熙搭了話,見面打招呼的次數也增多了。
直到最後一場戲結束,身穿黃色制服的外賣員跑進來。
“你好!誰是王靖義先生!這裡有他的快遞需要簽收一下!”
一時之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小哥的身上,看得他連忙把手中抱着的箱子放在了地上,從兜裡掏出簽收單。
“這兒,您給簽一下。”
有了前幾次的經驗,王導很快簽完字就将盒子抱到了蘇辰熙的面前,不知道為什麼,盒子的外緣摸起來是濕乎乎的。
像水一樣浸濕了蘇辰熙的手掌,他的心裡出現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快,打開看一下!”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裡面裝着的多半是……
盒子很快打開來,那是一籃如恐吓信上字迹一樣紅豔的玫瑰,每一朵花都像是被血澆灌過一樣,風一吹動飄來一股惡臭味。
林霖迅速抓住了來送花的外賣員,詢問他有沒有見到送花的人,但是外賣員也隻是搖了搖頭,說是寄件人也隻是在網上和他聯系,然後上門取貨,他根本沒有看到寄件人長什麼樣子。
而這頭,蘇辰熙和王導并排站在那籃花的面前,身後則是一衆演員,蘇辰熙看過去,每個人的表情或多或少都有些異常,除了那個女演員和Galaxy還算平靜。
隻看了一眼他就回過頭朝着那幾束花走過去,輕巧地戴上随身攜帶的手套,緩慢地摸着那些‘花’。
不,應該不是花,他溫熱的指腹清楚地感受到肉被剁得細碎之後的密密麻麻的紋路,再加上撲鼻而來的血味和攪在裡面的腐臭味,一股酸意從他的胃裡直直冒了上來,他拔出一朵‘花’裝在物證袋裡,注意到上面還有一封被血染紅了的信。
強忍下生理反應,蘇辰熙兩隻手拿過信,手上沾染了幹完之後已經有些黏糊的血液。
‘去死吧,狗東西。’
這一次後面并沒有模糊的血蝴蝶,有的隻有滿信的紅和刺目的辱罵。
他輕聲将信的内容念出來,而一直冷靜的王導演臉色瞬間煞白,嘴唇蠕動着,好像要說什麼,目光則是怔怔地落在那張透紅的紙上,瞳孔裡倒映的全是一片血紅。
“不、不要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