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沒幾天,蘇辰熙很快就看到了趴在陳剛身上的那個女人,她和千千萬萬個這個村子裡的婦女一樣,身着一身花哨中帶着土味的大衣,手腕上挽着一圈又一圈的皮筋。
她直愣愣戳在警員和蘇辰熙的面前,抄着個手挺胸直視蘇辰熙他們。
“我家陳剛還在診所裡待着呢,你們有什麼事就快說吧。”
語氣不是太好,意思也很明白,警員用他帶着粗繭的手指撓了撓頭,順着她的話打着哈哈。
“好好好,很快的很快的,我們隻是例行詢問,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
他一直微微弓着腰,擺出一副懇懇切切的态度,蘇辰熙也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警察,不如說他也不算警察,隻是村上的保安人員。蘇辰熙垂下眼眸,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嬸嬸啊,我去幫你把那個明星叫出來,您等等啊....."
他說完轉頭就去裡面的看守所房間裡叫人,很快,蘇辰熙就見到了時隔一天的陳冬,一切都沒變,少年的臉上還是淡然和事不關己。
出來之後就坐在了那個脫漆的椅子上,用身體壓在上面往旁邊滑了一下,椅子腿和地面摩擦劃拉出了一聲刺耳的聲音。
“坐好!别動!”
陳冬沒有管那個不靠譜警員的命令,眼低低看着腳尖,再擡頭就與那個女人的視線直直地對上,毫不膽怯地靜靜地盯着她。
腦子裡又閃過當時這人和陳剛站在一起時沖自己說的話,目光頓時充滿了攻擊性和防備。
“陳國偉家的小子,你再叫一句别怪我不給你臉了....!”
“當初生下你這個雜種的時候你媽可是說了再也不回來的,現在可好,每年還回來給我們找晦氣!所以說婊子生的孩子還是······”
陳冬沖上去一把就扯住了陳剛胸前的衣服,本來也隻是氣急才沖過去的,剛沖到地方就松了力氣輕輕攥着。隻是沒想到還沒等他再有動作,陳剛就在他的面前倒了下去。
回憶到這兒,陳冬閉了閉眼,嘴角扯出一抹笑,碰瓷碰到他身上了,誰給他的自信?
隻要讓公司去驗傷就會出來的結果,懶得多說,陳冬移開視線,懶得再繼續和她多說些什麼,反正已經和經紀人發了消息,應該已經快到了。
“陳家小子!”
“嗯,怎麼了,大嬸兒?你想到了什麼?做賊心虛?”
聽他這樣一說女人也好像意識到了什麼,突然嚷嚷了起來,沖到他面前大吼大叫,“誰做賊心虛了?!你說誰做賊心虛啊!啊?!”
那個畏畏縮縮的警員費了好大功夫才把人按住,還不小心被女人甩過來的指尖劃傷,卻也不敢說些什麼,隻是好言好語地勸說着。
蘇辰熙放棄了旁觀這場鬧劇的打算,走到了陳冬的旁邊,拉住了陳剛妻子無理取鬧的動作,一句話讓她冷靜了下來。
“所以說陳剛呢?他怎麼樣了?”
“......”女人沒有說話,定定地看着蘇辰熙,“!關你屁事!我老公有什麼事你能讓這個臭小子賠嘛?!”
說完又推開蘇辰熙的手,掃了一眼陳冬和蘇辰熙,“别以為我農村人學識不高就笨了?!你們根本就是一夥的!”
尖銳的指甲尖輕輕劃過蘇辰熙的面部,他躲都沒躲一下,站在原來的位置上,“女士,你的丈夫要是真的因為陳冬推了一下就受了什麼傷,等官方專業人士來檢查一通,自然會讓陳冬賠你們的損失。但如果要是查出來和你們說的不符合.....”
蘇辰熙輕笑了下。
“那就隻能借一步說話了不是嗎?”
感受着自己的手腕被男人攥住,女人還想叫幾句,也被蘇辰熙笑意中的威脅止住。
陳冬輕飄飄地看了蘇辰熙一眼,垂下的手捏了捏自己的衣邊,旁邊吊兒郎當的警員趕快打圓場,對除了陳冬的每個人都陪着笑。
隻是,沒想到他們等回來的是一具早已冰冷的屍體。
“陳、陳剛!”
女人搖搖欲墜的身體‘撲通’一下落在地上男人的身上,這一次她發出的哭聲比之前要真實了不少,眼角的紅染滿了她整張臉,淚水滴在男人身上早已凝固的血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