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神的幾分鐘裡,池憶秋也停止了顫抖,轉過頭,臉上的神情也終于落在陳冬的眼裡,該怎麼形容呢。
眼周的肌肉都微微扭曲,眼裡透着一股複雜的情緒,牙關也緊緊咬在一起,好像下一秒他就要忍不住崩潰一樣。
“憶秋…..你”
“小冬,星澤也不會想讓你知道的,我們隻需要按照原來的計劃進行就是。”
陳冬還未說出口的話也停在喉嚨裡,他突然覺得自己已經知道憶秋接下來會說什麼了。
“好,我不會說出去。”
沒等池憶秋說出口,陳冬已經先一步開口,他從床上坐了起來,像是練習生時期常做的,靠在了池憶秋的背上,發絲進了眼睛,有些刺痛。
“你會走嗎?”
他再一次問了那個問題,陳冬很清楚,自己和他們之間的距離,在夏星澤離開之後越發清晰。
少年間的友情是一種酸澀的青果,咬下去也許什麼也不會得到,卻讓人甘之如饴。
成年人的情緒卻又是快要壞掉的蘋果,明明已經有了腐爛但還是悄無聲息地藏着。
‘啪嗒’地一下,搖搖晃晃的火苗從蘇辰熙手中拿着的打火機升起,反複思忖自己和陳冬有過的對話。
他撒過謊,又做過什麼?是瞞着他6月1号和夏星澤一起出去的事,還是什麼?蘇辰熙無法判斷是什麼事。
但不知為何地,他恍然間想起,确實除了這些還有過一段對話,在當時還在劇組的時候,蘇辰熙在暗中保護王靖義的同時也在悄悄地觀察着Galaxy。
“你認識夏宥明嗎?”
“啊?”
當時他們也算是剛認識不久,關系有在好起來,雖說陳冬并不太願意和警察來往。
聽到他的問題時卻是立刻皺起眉,身子下意識遠離他幾米,神情又變得戒備,“我不認識,你要問什麼?蘇警官。”
後來,随着他的不回答,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現在回想起來确實當時陳冬的态度也很奇怪。不過奇怪的事不止一件就是了。
蘇辰熙合上眼睛,感受着村子裡安靜的片刻,風微微吹起了他的發絲。
再次睜開眼睛,蘇辰熙将打火機的蓋子蓋上,既然如此,那就先從夜晚的叫聲開始查吧,還有就是……陳冬,他感覺像是有突破口的樣子。
想到這兒,輕輕地笑了一聲之後他便轉過身走進了民宿,準備先去陳冬的房間等人。
而此時的陳冬還在池憶秋的房間裡,剛剛一番對峙兩個人都有些累了,池憶秋困倦地縮在床頭,像隻快要冬眠的鼠,即使現在還在夏天。
“哈啊——困死了。”池憶秋打了一個很大的哈欠。
“我先走了。”陳冬走到了門口,卻又突然停了下來,轉過身看向池憶秋。
“對了,你最近有給星澤打過電話嗎?”
池憶秋臉上的神情凝固住,良久才開口。
“沒有。”他搖了搖頭,将自己的表情再一次隐進了黑暗。
“可能已經死在了那場大火裡,也說不定。”
這一次,是真正的死亡,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