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萍被送上救護車前已經是憑着最後一點信念還吊了口氣，緊緊攥着蘇辰熙的衣服。

她急促地呼吸，斷斷續續地說了上架之前的最後一句話，“蘇警官，還有一件事。”

她拉下半蹲的蘇辰熙，氣音響在男人的耳畔，“今天的話除了你信得過的人不要告訴其他任何人。”

說完便力竭地暈倒在了擔架上，一旁等着的醫生護士全都湧了上來，避開蘇辰熙呆呆地站在原地的身子趕緊把擔架上的人擡到了車上。

“你要跟着去嗎？”

一旁傳來方可的聲音，蘇辰熙一邊轉頭一邊點頭應聲，“去，林霖也陪着我去吧，車上不能沒有警察。”

李月萍是關鍵人物，他不太放心，想要跟一段路。以及剛剛她和自己說的......除了我信得過的人都不要告訴，這話裡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局裡有人已經不幹淨了。

蘇辰熙壓低頭顱，眼神在陰影中晦暗不明，上了車環視了一圈便坐在了一旁，靜靜地觀察所有人。

他想起了自己在清鎮時聽到錄節目的那個男人提到過的‘金三角’一案，心裡突然堵了一塊什麼似的，有些喘不過氣來，兩手抓在了一起用力握住。

那是他停職前的最後一個案子，也是導緻他停職的案子。

雜亂的地面、陳列的屍體、血迹和眼淚混着流下，這一切恍然間又出現在了他的眼前，其中最為清楚的還是那張雨中向他告别的狼狽的臉。

“對不起。”

耳邊又響起沙啞的聲音，如魔音繞耳貫穿他的腦海。

往日每晚的夢魇在這一瞬間向他撲過來，壓得他呼不過氣，握緊雙手，如果細看已經能看出手背上微微凸起的青筋。

疼痛抑制住他的情緒起伏。

而後邊跟上來的林霖正想蹦跶就看到旁邊的前輩坐在那裡冥思苦想，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便立刻噤住聲往旁邊一坐就是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