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用來幹嘛?”
提問的是真的一無所知的陳冬,他看着這座高大卻已然了無生機的大樓,不知為何感到了一絲悲傷。
像是已經垂垂老矣的人,快要死去。
“······用來幹嘛你應該一會兒就可以知道了,雖然不止是幹這個事。”
女孩移開了視線,沒有正面回答他,隻是自顧自地帶着他們往前面走去。
是嗎·····陳冬垂下眼眸,暗暗地在心裡猜測着。
感覺······不是什麼好事啊······
穿過與新教學樓完全一樣的走廊、樓道,他們最終在學生會長的帶領下來到了一間教室的門口。
是這裡嗎?
“進去吧····裡面有人在等着我們。”
推開陳舊的已經生鏽了的門闆,些許灰塵的氣味撲面而來,映入眼簾的是坐着的幾個人影。
謝非、那兩個女孩子、夏星澈每個人都整整齊齊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在昏暗的從被厚重的簾子擋住的窗戶後射進來的光中,像幾個随風搖曳的黑色的怪物立在那裡。
“久等了,各位。”
會長的聲音剛剛落下,對面的幾個人瞬間就起了身,椅子和地闆發出了刺耳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裡格外的突兀刺得人頭疼。
“會長好。”
整齊的招呼聲吸引了陳冬的注意力,目光在一瞬間看向了他們,令人意外地是在暗處看不清他們的神色,但從他們那邊投過來的惡意依舊存在。
“兩邊的人,”會長邁着剛好合适的步子走到講台上,站在依舊因為年事久遠而脫漆露出裡面的鐵的部分的講台的中間,将雙臂展開放在兩側,“站在或者坐着以我為中線的兩邊。”
陳冬他們并不知道她到底要幹什麼,但是還是按照她說的站在了謝非他們的另一邊。
迎着那些讓人讨厭的目光,不管不顧地先行坐下,另一邊的謝非他們瞟了他們一眼,也都坐了下來。
“呼——”
那邊的夏星澈又一副難受的樣子,在位置上左右來回不斷搖晃着,直到癱倒在了座位上。
痛·····看起來就能感受到他現在的痛苦。
會長抿着嘴唇看了他一眼,無聲地歎了口氣。
“你們應該都看到了吧,夏星澈現在很痛苦,據他所說,是在昨天和你們分開之後,你們中的一人單獨地找他出去談話,結果最後沒有談和就打了起來。”
“将他傷成了這樣。”
受傷了不應該先去找醫生嗎?現在也不會這麼難受······
而且,是他們中的誰?梁春幸和烏行對視了一眼,皺着眉思考着,他們昨天幾個不是一直在一起嗎?
如果一定要說的話····烏行看向了陳冬,隻有他當時沒有和他們一起······但是,和人打架這種事怎麼看也不會是小冬會做出來的事吧。
而且,看情況的話傷的不輕啊。
烏行的目光瞟向了痛到在原地抱腹扭曲着的夏星澈,感覺更像是是内部吃了什麼東西一樣。
“而我在剛剛就已經問過了,他也告訴了我是誰·······”
“陳冬,是吧。”
诶?不是吧?诶?
“你待會留下來吧。”會長輕描淡寫地将陳冬的“罪行”敷衍過去,接着用鄭重的語氣說道,“首先,念在幾位是轉學生,這次的事情不會重罰,但是我也要再次給各位提一下清輝私立的一些規矩。”
“如果不想過的很痛苦的話。”
诶?诶——?這就繼續了?剛剛····什麼意思?、
除了陳冬之外的所有人的視線都在一瞬間集中在了陳冬的身上,而他本人在聽到這話的一瞬間就僵硬在了原地,腦子裡根本還沒有反應過來,呆滞地看着台上的人。
沒有人說話,隻有陳冬在反應了一下之後才反應過來将視線投向了正在原地發抖的夏星澈,他可以确定自己絕對沒有再昨天回去之後又出去過,這樣單方面的指責有什麼意義?
他想要站起來為自己說話,隻是在剛剛離開位置的一瞬間就被學生會長的下一句話釘在了座位上。
“陳同學,請先坐下吧。”
“首先,第一條是在學校裡的話,任何事和學生會溝通就好,也就是我們。”
“如果去找老師的話是屬于越級溝通的哦,算是違規,每個班級隻要有一個人這樣做了就會全員每個扣2分。”
“學生會都是由每學期考評最優秀的學生來擔任,請各位相信我們的能力。”女孩将一隻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處,驕傲地昂起了頭顱,“其次就是,學生守則上講了或沒講的規矩,有些宿舍裡的,因為你們現在是住在老宿舍吧·······可能暫時不會管你們,隻是你們還是需要知道。”
“超過晚上12點就不準出去了,而且宿舍裡不準有動物不準有超負荷的電器,不可以有課外的書籍和漫畫,任何的和玩樂相關的東西通通扔掉,因為大家不都是來學習的嗎?而且,學校裡禁止暴力活動,這和我們學校成立的初衷相違背。”
“第三,不準私自進到那片花園,也不能在學校裡談論不利于學校發展的事。”
“放心,随處都有監控的······你們,逃不出去的——在畢業之前。”
說完這句話之後,學生會長認真地停頓了兩下,好像很滿意看到台下的人的眼神,尤其是梁春幸等人的,或冷漠或害怕或疑惑。
“最後,如果違反了上面和上面沒有提到的任何一條規則,輕則罰掃廁所,重則·····你們可能後面就知道了。”
“現在.....其他人先出去吧,這次的事念在你是初犯,所以給予你私下解決的權利。”
最後這句話是對着陳冬說的,清脆地,像是雨珠落在石闆上的聲音一樣,但是落在陳冬的心裡卻是堵塞了他的思緒的一堵牆,将他從虛無的思考中扯了回來。
“我沒有和他有過任何的交流······更别說肢體沖突了!怎麼會是我!?”
“你們可以去查!查監控就能知道這一切和我沒關系的!”
台上的女孩靜靜地聽他說完了所有,隻是沉默着,沉默着露出一絲意味深長且苦澀的笑容,她再開口的聲音可能被情緒浸染了,已經變得沙啞。
“你說的這一切都沒有用·····這是我們認定的結果。”
她轉過頭沒有看陳冬他的眼神,隻是沖着她身邊的那幾個人說,“走吧。”
而後又轉過頭看着除去陳冬之外的幾人,“你們也是,夏星澈和陳冬以外的所有人都離開吧。”
說完,她就率先走出了教室,隻剩下坐在座位上的兩個人,呆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