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帕安一路挾持(?)着艾爾西往自己印象中地圖西邊的山林裡走去,心中隐隐有種預感,似乎他本該屬于那裡。
真是糟透了……特帕安自從來到這個異世界就沒碰上一件好事,不是被系統威脅,就是在為自己頭頂上懸着的生命倒計時而奔波,現在又招惹上主角,擁有這麼精彩的人生簡直是他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不過特帕安心态一向很好——能活活,不能活*。
當然,這句話的前提是要為生存做出足夠多的努力,否則他一定會不甘心。
黃昏已然謝去,直至最後一抹餘輝也消失不見。寂靜的夜裡隻剩下兩人的腳步聲。
艾爾西一路上并未吭聲,隻亦步亦趨跟在對方半米開外,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這還是他主動跟上的。
一想到剛開始納蘭德還半威脅半恐吓般讓自己走在前面,生怕他動了逃跑的心思。到後面進入密林深處後,直至再也看不見哥哥他們的身影,這人索性裝都不裝了,直接松開了鉗制住自己脖頸的手。
艾爾西隻覺眼前這個妖族似乎與他從前見過的妖族都有些不太一樣,具體什麼不一樣,他卻說不出來。
太沒有防備心了……男孩這麼想着,琥珀色的眼眸閃了閃,就因為自己年紀小下意識把自己當作毫無還手之力的孩童對待,也太輕敵了。妖族不都是狡猾之輩嗎?居然還出了這麼一個笨蛋。這個家夥究竟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某個被叫笨蛋的家夥并沒有察覺出身邊孩子的腹诽,還在跟系統唠嗑,要求系統賠償他因為任務受傷的精神損失費,别問為什麼是精神損失費,成年人總是陰險狡詐的。
(宿主,那個小孩好像在看你。)系統不想再和特帕安讨論那些在自己看來根本就是蹬鼻子上臉的無理要求,随即轉移對方的注意力。
再說了,哪個任務者不是這樣過來的!憑什麼他搞特殊!
特帕安扭頭,和艾爾西四目相對。
“你在看我?”
自從特帕安戴上這個面具,他發現自己在黑夜中行走依舊能清晰視物,似乎有沒有光對他來說根本不重要。同樣,他也覺察到男孩眼裡一閃而逝的驚訝。
“我長得很奇怪?”
艾爾西先是一愣,随後頭搖得像撥浪鼓“沒有!”
男孩說這話時腳下一滑,整個人不自主向前傾,呈現出一個特帕安隻在古裝劇裡見到過的标準跪拜禮。
“……”
真是受不了了。
“那為什麼總盯着我看?”特帕安邊說邊将男孩從地上提起,具體動作可以參考貓奴看到自家小貓闖禍從後面一把拎起它的後脖頸——特帕安拎起艾爾西的後領。
男孩被人這麼拽起也不反抗,隻默默将目光移至特帕安的頭頂方向。
“我有一個朋友”艾爾西适時露出怯懦的神色“他也有這樣的耳朵。”
哦,感情是把自己當替身了。果然,替身文學這個梗真是永不過時,特帕安心想。
其實自從和艾爾文一行人起沖突時他就已經發現,自己的外表似乎有了變化,隻不過因為一直沒時間照鏡子,特帕安也沒将其當回事。
他現在的形象應該是變成了從前那個世界裡人們喜愛的“獸耳男”。也就是艾爾文本人口中的“妖”,不過他自己并不介意,拜托,有誰會拒絕毛茸茸呢?
特帕安低頭看了看自己伸縮自如的尖甲。
特帕安陷入沉思。
特帕安覺得自己簡直帥爆了。
“你的那位好哥哥見到我可是如臨大敵,你不怕我?”
特帕安有意想從這位疑似未來大佬(?)的口中探出一些有價值的情報。
“因為…”艾爾西像是鼓足了勇氣“因為我能感知到别人的惡意。”所以我知道,你不想傷害我。
生怕對方不相信,艾爾西又連忙補充:“我在很小的時候就已經覺醒了異能,皇宮裡的祭祀大人說過,我是天生的 S 級精神系異能。”
“……”特帕安表示,謝謝你跟我說那麼多,但我聽不懂。
(宿主宿主,是這樣的,在這個世界天賦共分為七個等級,由低到高分别是:F<E<C<B<A<S <SS,但其中大部分普通人天賦水平徘徊在 E 與 C 之間。在這個國度,隻有 B 級以上天賦的人才有機會加入騎士團,天賦越低,未來想從事的職業受到的限制越多,天賦越高,則範圍越廣,越被重視。而 S 級的天賦放眼全國人數估計都不足 20 位。)
(以及,在這個世界,普通人覺醒天賦的歲數通常是 14-18 歲,覺醒也分為先天與後天,先天覺醒的異能者在天賦及未來修行上會強于後者。而一般到了這個歲數,大部分家庭就會選擇送自家小孩去往各個學院參加洗禮儀式,有機會通過神明賜予的力量促使天賦覺醒,大多數人都是通過這個儀式覺醒異能,也就是所謂的後天覺醒。)講到這裡,系統停頓片刻。
(先天覺醒則是不依靠神靈賜福自行覺醒異能,簡而言之,你面前的這個男孩在未來的可怕程度超乎你的想象。建議找個機會即刻抹殺,以絕後患。)原來對方是屬于那種動動手指就能把自己神不知鬼不覺找個地方就地掩埋了的類型。
“诶…”聽完這一席話的特帕安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他這是綁架了一個活閻王啊。
果然隻要是劇情點,遇到的角色都沒那麼簡單,虧他之前還分析的頭頭是道,真想穿越回去啪啪給自己兩個耳光,叫你泛起所剩不多的同情心,最該被同情的人是自己才對。
(系統任務裡的主線角色說的是艾爾文和艾爾西倆兄弟嗎?)特帕安對此還抱有最後的幻想,但很快,幻想就此破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