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爾斯的眼神不自覺閃爍了一下,他不明白特帕安話中的意圖,如果這人真的發現了他的換牌伎倆,那麼為何沒有在發現的那一瞬揭露自己,也沒有提出任何的指責。
或許對方隻是随口一問,故意擾亂他的心緒,虛張聲勢罷了。
麥爾斯深吸一口氣,盡力讓自己的表情和姿态顯得平靜。要知道在賭桌上,哪怕是一個看似簡單的問題,也可能成為對方用來測試他心理防線的一步棋。
“什麼确定?”麥爾斯雙臂交疊,言語間聲調略顯低沉。
特帕安輕笑,看上去對麥爾斯的回答并不在乎,少年随即将目光轉向自己的牌面,這一舉動讓麥爾斯更加堅信,對方就是在試探自己。
輕描淡寫的問題如同在平靜湖面上投下的一粒石子,雖然隻是引起了一圈細微的波紋,但這足以在麥爾斯心底播下不安的種子。
隻見坐在對面的少年擡起手,打了一個清脆的響指,動作既優雅又顯得漫不經心,他的臉上依舊挂着笑。這個看似簡單的手勢,卻仿佛一聲無形的号令,立刻将所有人的目光聚焦于此。
那個笑容卻讓麥爾斯感到一陣頭皮發麻。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特帕安的目光帶着一絲戲谑從對方牌面上輕輕掠過,這種被洞悉的感覺讓麥爾斯感到一陣難堪。
“閣下說話還是說清楚的好,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麥爾斯咬牙。
他就知道這個少年隻要一張嘴絕不是什麼好話,還真是煽動情緒的高手。
麥爾斯心中冷笑,想讓他因此自亂陣腳,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聞言少年也隻是略微點頭,并未表現出任何生氣,似乎還覺得對方說的頗有道理。
“那開始吧。”
二人再次同時翻開牌面,麥爾斯幾乎要壓抑不住内心的喜悅,要知道他已經将自己的牌換成了梅花A,除非這個少年再次運氣爆表,抽到與他相同的點數,否則這一局勝利非他莫屬。
他在行動時始終保持着謹慎,要麼不采取行動,要麼就做到天衣無縫。畢竟作弊這種事一旦被揭露,不僅承受來自他人的鄙視和斥責,更嚴重的時候還需要按照規矩接受更為嚴厲的懲戒。
現在的他雖然對自己有着絕對的自信,但心裡依舊有那麼一絲潛藏的顧慮。
這一絲顧慮在遇到特帕安時放大數倍,他始終不明白對方的那句話裡究竟想表達什麼意思。
不過很快,他明白了。
麥爾斯整個人像是被吓到,猛地拍桌而起。
“這不可能!”
他的眼睛瞪得溜圓,雙手緊握成拳,整個人仿佛被狂風吹襲,連連向後退了好幾步。
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
眼前的景象讓麥爾斯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目不轉睛地看着那張梅花A,它似乎帶着一種勝利者的驕傲靜靜躺在少年的桌前。幽深的黑色梅花圖案在燈光下顯得格外刺眼。與此同時,自己這一邊卻是一張梅花2,它就這麼孤零零地躺在那,仿佛在無聲訴說着自己的失敗。
差距一目了然,讓人無法忽視。
數字2在牌局中代表着最低的點數,這一幕戲劇性的轉折令麥爾斯感到無比震驚,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從什麼時候?明明他一直關注着自己手底的牌,究竟是從什麼時候被眼前的這個家夥換走?他竟從始至終都未曾發覺。
"你出千了。" 麥爾斯目光兇狠地盯着對面的少年,他心中确信無疑,這個家夥肯定暗中動了手腳,否則自己的牌怎麼可能突然變成最小的梅花2。
特帕安眼底先是迅速閃過一抹嘲弄,接着将雙手交叉放在腦後,悠悠歎了口氣,語氣顯得既輕松又無奈。
“大人别冤枉我,這麼多雙眼睛看着呢,我可什麼都沒做。”
特帕安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無辜,他用眼神掃視了一圈身邊圍觀的人群,目光在每個人身上都稍作停留,仿佛在訴說自己的清白,完美傳達出一種“我什麼都沒做”的意味。
衆人在他的目光下,有的開始交頭接耳,有的則皺起眉頭,重新審視眼前的情況。特帕安這一舉動巧妙地将自己置于受害者的位置,也讓麥爾斯的指控顯得更加可疑。
“遊戲裡的輸赢本來就是極其平常的事情,不是嗎。”
這句不鹹不淡的話成功将麥爾斯即将爆發的情緒重新拉回。聞言,麥爾斯的視線轉向周圍的衆人,所有人臉上不約而同露出疑惑的表情,似乎對麥爾斯說的話感到難以置信。
“麥爾斯大人。”老闆适時開口。
“牌是由我發給兩位的,絕對不存在任何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