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凰明空向元廿敞開心扉，王廿發現了這個故事設定裡最“偷懶”的地方——女尊但隻是把現實的封建王朝制度性别互換，其他細節卻沒有變化。當然故事好看與否和一些細節并無太多關系，也許标準故事是邏輯通順的，王廿在自己一通操作後還要求細節合理化有點兒吹毛求疵了。但身處其中，正在扮演元廿的王廿卻無法忽視這樣設定的結果：凰明空，故事的主角，最尊貴的女帝，凰朝之主，隻因她對誕育皇嗣一事有所回避，世家、老臣、好人歹人——懷着各自的心思，都可以用這事架着她催着她。

其實，這故事都被王廿改出狐仙了，更進一步來個男人産子的設定也沒什麼問題。她甚至可以給狐仙加一個男身可孕的設定，變回雪應飛，這樣凰明空的擔憂和關鍵流程的要求都可以一并解決，但王廿卻覺得這不是她心裡的最佳Plan B。

這日，越初又來禦書房打卡簽到，順手拿起了凰明空準備給小寶的小玩意兒，把玩了起來。一旁的王廿看着，腦海裡又出現了凰明空和凰明澤一起帶着王女小寶玩的和諧畫面，姐妹倆帶着公主，姐友妹恭，其樂融融……王廿猛然像被電流擊中，腦海裡有了一個想法。

王廿說有事禀報，把凰明空、越初、金常侍三人聚在一起，說起了自己的想法——建立共育立嗣制。由皇家出資，建立皇家學堂，凰明空親自挑選皇家女兒、宗室女子乃至世家女子，進入學堂接受最好的政治教育，表現得好，甚至可以早早跟在母輩身邊接觸政事，再優中選優，從學堂中挑選太女。

王廿說完，凰明空、越初、金常侍三人集體宕機，禦書房中迎來了久違的沉默。而每到角色長時間沉默時，大概率劉十九的聲音會響起來，“十分抱歉，故事角色的數據庫需要符合故事設定，因此您的話語導緻NPC出現了一些異常，我馬上修複。為給您造成不好的體驗再次表達歉意。”

片刻後，仿佛中了時停咒的三人齊刷刷得又“活”了起來，凰明空說，“朕早就知道廿卿有一些出人意料的想法，不過這個共育立嗣制也太……是廿卿的故鄉青丘的制度嗎？”

“不是，青丘狐們自由散漫，不太講究規矩。”王廿心想，我故鄉奉行社會主義法治，早就打倒了封建帝制，“但我千年間雲遊四方，曾見過許多與凰朝大不相同之處。譬如西南方有一摩梭族，無論親緣遠近，族中女性會一同撫養孩童，族中孩子隻知其母其舅，不知其父。”王廿小時候曾經看過這個紀錄片，印象還挺深刻。

“我曾到過一個叫非洲的酷熱之地，那裡有狀如大貓的猛獸名喚獅子，有渾身斑點的犬狼名喚鬣狗，有高達丈餘長鼻蒲扇耳的巨獸叫做大象，滄海之上還有一種黑白雙色的海獸叫做虎鲸。”王廿沒有去過非洲，也隻在海洋館看過虎鲸，但所有中國孩子，小時候肯定都看過動物世界，“這些猛獸能掌控一方生死，無一例外，都是由最強壯的母獸帶領，共同撫養幼獸。獸類尚且能依此制綿延萬年，何況是集萬物之靈的人。”

“這世間奇妙之事甚多，若有機會，朕也想去看看。”凰明空感慨道。

“元常侍所言，有幾分道理。但陛下事務繁忙，培養皇嗣費時費力，這學堂又該誰來管理？”金常侍果然是落地女王，凡事都先想怎麼執行。

“所謂共育，自然是要群策群力，廣選良師，比如金常侍你，就會是一位好老師。”王廿看着金常侍，“我和金常侍曾合作籌備生辰宴，這段時間又受您指教輔助處理政事，金常侍的能力，我很清楚。想必，陛下也是清楚的。”

凰明空點了點頭，“朕确實多虧了有金常侍這樣的能臣倚仗。”金常侍聞言，罕見地面上紅了一紅。

“我以為睿王那日說得對，君王，需要自身天賦和努力，以及無數人的付出和培養，當然也要有足夠的野心。開學堂、選良才，得一明君的可能更大，且其他入學堂之女，日後也可入朝為臣。”

“這法子，有點兒意思。雖耗費頗多，且必會有人在學堂名額上做文章，但各家為了瓜分新的利益，便會互相制衡，也許能撕開各大世家抱團的現狀，開創出新局面。隻不過，共育立嗣制一旦有風聲傳出，恐怕還沒宣布，各大世家就會插手，朝局會有大震蕩。”越初皺眉，看向凰明空說，“臣自然可代表越家，另有幾個世家也可一用，但恐怕還是……”

“越大人有諸多擔憂，乃是因為比我更懂治理凰朝想得也更深遠。但我還是淺薄地相信，慢慢建立，好過不建立。若擔心世家插手，可先從陛下的直系宗親開始實行，等穩一些便擴大到整個皇室，幾年或者十幾年後再擴大到世家女子。”王廿知道自己馬上要說出一些反封建不符合故事時代設定的話，于是提前鞠躬拱着手說道，“說不定有一日，不再是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而是百姓家中飛出金羽鳳凰，無論出身如何，均可入皇家學堂。甚至，也許有朝一日，男子也可入學堂入朝堂。”就像現實裡的女人一樣，一代人一代人地努力，慢慢走到台前來。

“廿卿仗着自己有仙術護身，膽子倒是挺大，什麼話都敢說。”王廿不敢擡頭看凰明空，也聽不出凰明空話裡是什麼情緒，有些忐忑，卻感覺有人扶住了她的胳膊，“平身吧，廿卿，你讓朕自愧不如，刮目相看。”竟是凰明空把王廿扶了起來。

“朕覺得，廿卿的想法，甚好，不過廿卿不是凰朝中人，在朝中并無根基，這共育立嗣牽扯太多，想法雖好，還需有個人去辦。”

“若陛下信任，便由臣去辦。”越初垂手請命，“臣以為此制甚好，不僅解陛下當下之急，更是功在千秋。臣願為此事竭盡全力。若陛下同意，最近便可放出風聲，說是陛下有意從姐妹處過繼子嗣，試探一下世家的意思。臣會同幾位得力的世家出身的官員，詳細拟策，拉攏更多世家人，徐徐圖之。”

越初看着元廿笑了笑，“廿仙人融入元家倒很自然，元家一向就出怪人。”王廿心想不是說此制甚好嗎，怎麼變這麼快，越初對着王廿恭恭敬敬行了一禮，“怪得甚好，越初佩服。”王廿：都說過說話不要大喘氣啊！！！

“凰明空對廿即雪應飛的相對好感值達到100%，獎勵20積分。”滿分，元廿在凰明空那裡得到了滿分！

“散财”童子劉十九接着說，“另測試者王廿提出的共育立嗣制，開啟了凰明空、越初、内常侍金宣等人的額外劇情，獎勵30積分。”

“不錯，這下我隻欠390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