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呢。”
“這些人手背上的紋樣,是燭龍教的标記嗎。”
“确實是一些教衆會給自己紋上的标記,但大多是為了彰顯身份,也有很多人并不會紋。”也就是說,紋身是不充分不必要的教衆辨認條件,加上之前遊飛光能獲得的信息,王廿逐漸有了猜想。
“他們不是魔教中人。”遊飛光笃定地說。
“遊少俠為何如此笃定?”石單問道,遊飛光心說,這時候來一句,我當然知道我就是你們說的魔教的人嘿嘿,就精彩了。
“我之前聽到消息時,便打探過幾個行迹可疑之人,沒有魔教中人,倒是有一些……其他門派的人。”說着遊飛光不由自主瞟了祝玄酒一眼,祝玄酒一愣,迅即會意,轉而盯回地上的那幾具屍體,“雖然不知道他們為何要扮成魔教教衆行兇,但大概率此事與魔教無關。”
祝玄酒蹲下一個個仔細查看對方的樣子,大概是因為打着不留活口的主意來的,黑衣人都沒有遮面。看到一男一女的時候,祝玄酒“啧”了一聲,說道,“他二人至少不是魔教中人,是嶽岚山莊的人。”
白石門衆人嘩然,石單若有所思,說道,“嶽岚山莊的人……這便是遊少俠要去找祝少俠來幫忙的原因?”
遊飛光想答是,但卻覺得不能這麼簡單回答。尴尬的是,這件事已經和嶽岚山莊有關,但代表嶽岚山莊的祝玄酒,她一個人來的。若嶽岚山莊不知道白石門的事情,這麼大的門派,派人相助怎麼會隻讓她一個人來;若嶽岚山莊内早有人知道白石門的事情,甚至參與其中,也不可能派她一個人來……遊飛光當然不會懷疑祝玄酒,她是她遊飛光的“終極Boss”,劍照玄月明的女主角。但别人會如何想這件事,就不好說了。
正當遊飛光猶豫的時候,一個怪異的老太音響起了,“我教聖女想找誰便找誰,還輪不着你操心。”
遊飛光隻用一個字就可以總結當前的局面,“完。”
石複帶着幾個教衆大咧咧地就進了白石門,像回自己家一樣自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裡确實是石複老家。
“屬下石複參見聖女。”雄赳赳氣昂昂的魔教中人,進來看也不看白石門門主,對着遊飛光就行了個大禮。遊飛光此刻真的好想逃,早知如此,前面廢話那麼多有什麼勁。
“石長老快請起。”遊飛光現在覺得石鐵衫的遺傳上線找着了,就是他大姨。
“遊少俠……你……”石單雖然猜到這位身份不簡單,但還是震驚,“你是魔教妖女遊飛光?”
“哼,聖女名諱也是你叫的?”某燭龍教教衆叱道。遊飛光隻想大喊:行了别演了!别上強度了!
“你是魔教聖女,你說魔教聖女是你主人,你是魔教聖女請來的友人。”石鐵衫就像過年認親戚一樣逐個點着說,“你們……”
遊飛光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一句話兩句話,她說不清楚。
“姐……石複,你又為何在此?”石單盯着石複看,“你當初發誓不再踏入白石門,今日又為何違背誓言?”
“當然是因為受到密令,前來保護我教聖女。”石複将遊飛光往身後一擋,遊飛光心想沒有你的保護我曾經還是比較安全的。
遊飛光在白石門外潛伏多日,形迹可疑,借助NPC們不知道的手段,提前獲知了黑衣人的行動,并且通知了涉事者甲——嶽岚山莊弟子,涉事者乙——本地魔教頭子,真是天衣無縫的一口大鍋,她給自己扣上了。也許劉十九嚴密控制劇透,是對她流程的一種保護,預先得知了太多信息,最後算暈了,把自己也給繞進去了。但遊飛光不想放棄,還在拼命思索該怎麼辯白。
一旁祝玄酒握着玄觞劍的手卻越來越抖,終于叮地一聲支在了地上,随即她吐出了一口血。遊飛光大駭,趕緊攙住了祝玄酒,見她已是臉色煞白,顯然已經不能支撐。遊飛光不明所以,她剛才沒有受什麼傷啊?
石單帶着白石門中人,已将她們三人并石複一行堵住,雖然沒有要即刻動手,但看樣子不說清楚也是不會放她們走了。遊飛光的思路全被祝玄酒的這一口血打亂了,為了來幫她這個破忙,别是把女主角給坑了吧?看了石單石複姐妹一眼,遊飛光感到心中如烈火烹油,沒時間解釋那麼多了!
遊飛光讓朔扶住祝玄酒,纏着繃帶的右手一把抽出了扶光劍,撥開石複,劍尖掃了一遍白石門人,冷冷地說道:
“就算我們有可疑之處,但今日,也是拼了命救你全門,你們可以不感謝,我遊某本不求什麼!但我朋友現下傷勢很重,我必要立馬帶她去療傷,誰要攔我,手底下分高低!”
“遊大俠終于知道拔劍了……”祝玄酒氣若遊絲地打趣。
遊飛光一身是傷,發絲淩亂,衣衫殘破,血迹斑斑。此時用剛被弩箭射穿的右手握劍,絲絲紅痕從繃帶中滲出,肅殺決絕之氣自然而發,當真有幾分女魔頭的風範了。
石鐵衫明顯動搖了,他本就是個容易被左右的“傻子”,此時看夾餅攤老闆一身是傷地回護好友,有些不忍。石單還想說什麼,被石複一句話截過,“聖女若是有心害你們,直接下手便是,更不會傳信于我,希望荊溪部援助她。”
石複和她的手下将遊飛光她們三個擋在身後,“聖女與二位先行離開。此處交由我便是。”
遊飛光實在擔心祝玄酒,再說“手底下分高低”,她隻有“低”,不再推脫,與朔二人架着祝玄酒,使出輕身功夫,幾個起落已隐于夜色中。石單與石複對峙,并沒有追上來。
可能是他存在感實在太弱,衆人都沒有發現,石鐵衫這個愣小子,竟然追着遊飛光三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