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鄉,顧名思義,是個長安樂活之地,節慶時格外熱鬧。不秋說長樂鄉的七夕市集和花會很有特色,又問三人有沒有過過七夕節,三人整齊劃一地搖頭。
“那你們喜歡什麼節日?”
祝玄酒:“試劍會。”
遊飛光:“問我?我魔教的哎。”
朔:“殺手喜歡的節,感覺不是很吉祥。”
不秋開始後悔給自己找了這三個遊伴。
因為四人中有兩個人的身體可以用油盡燈枯來形容,不秋她們在七夕前一日将将趕到了長樂鄉。按理說,長樂鄉的客棧早就該客滿。但很巧的是,市集中心位置的一家客棧,竟然因為預訂的住客未至,尚有兩間空房。四人歡歡喜喜地入住,遊飛光則感謝劉十九安排的巧合。
長樂鄉與荊溪鎮一樣,都是水澤豐潤的地方,這樣的地方,人花俱多嬌,七夕這樣的女兒節,便順理成章成了當地的一個大節日。七夕當日,從午時市集開放起,熱鬧就沒再停歇。遊飛光等人見到才明白,不秋說的“特别”是怎麼個特别法。
長樂鄉街頭巷尾遍布水道相連,此時水道邊全是買賣各種小玩意兒和鮮花的小商販,水道上也被商船、遊船、畫舫、小舟鋪滿了,到處都裝飾着鮮花。路上與水中,都是集市的一部分。王廿心想,這就是俺們中國的威尼斯吧。
這日很多女子都和遊飛光她們一樣,與姐妹結伴出行。有的還特意穿了搭配的襦衫裙裾,簪了類似的花。上至八十,下至八歲,都在七夕這日來過這女兒節。
不秋早就興奮得不得了,在集市攢動的人群中像一尾靈活的小魚,穿來穿去。祝玄酒、遊飛光和朔跟在她後面,像三個局促的保安。但局促是短暫的,随着夜色逐漸降下,三人的興緻也在不斷高漲。
遊飛光着實看花了眼,不知道劉十九搭建長樂鄉花了多少算力。畢竟按照标準故事,她遊飛光應該不會來這裡過七夕吧。
到處是眼花缭亂的小玩意兒。遊藝攤子,小吃雜貨,玲琅滿目。遊飛光發現自己吃吃喝喝,就沒停嘴。除了糕點、果子香飲、面茶、煎小黃魚這些,集市上還有賣米酒的。這東西度數低糖分高,遊飛光喝得很上瘾。不秋都忍不住勸,酒多飲影響藥石吸收。但遊飛光還是忍不住,見了就來一杯,竟把自己喝出了一種假微醺态——沒醉,就是單純的快樂。
等到亥時,街上的人都往一處湧去,不秋一問,知道是花會的重頭戲要開始了。遊飛光她們自然不知道是什麼,跟着就對了。
長樂鄉最大的一座步橋下,停着一艘裝飾滿鮮花的畫舫,其上站了一個精神利落又妩媚多姿的中年女子。
“諸位姊妹!”女子聲音柔和卻洪亮,氣質如此“綜合”的女人,讓遊飛光很是欽佩。
待周圍靜了一點,女子又繼續朗聲說道,“金風玉露,共看碧霄!歡迎諸位姊妹于長樂鄉同祝七夕佳節。”語畢,女子旁的兩位少女便抛出一陣陣花瓣,圍觀的人中也有扔出花瓣應和的。
“在下是今年七夕花會的花主。花會搶花船,馬上開始!”
“搶花船?”遊飛光問。
“這個環節,極有意思。”不秋笑着說。
長樂鄉的七夕花會,除了賞花之外,最重要的便是這搶花船。花船之上會備着許多字謎、與花相關的對子、詩句等等,女子可上船解謎、對對、寫詩,每成一次,便得一枚花球。花球多者勝出,七夕夜當晚至天明,可獨享花船之上一切吃食、服務與美景。
“聽着很有意思。”遊飛光瞅了瞅那裝備齊全的花船,苦惱地說,“但似乎沒有考慮像我一樣沒文化的人啊。”
“哈哈哈哈哈……”祝玄酒和朔笑出眼淚,臉都樂變形了,玄酒笑成泫灑,朔笑稱望。
“這就是這個環節最有意思的地方了。”不秋一臉神秘地說,“除了文搶,也可以武搶。”
“武搶?”早說嘛,這不專業對口了麼。
所有花球全以金絲銀線高懸在花船上方,挂得好高,乍一看仿佛真的從銀河垂下。發放花球時,會有女子踩着高跷,用一根尾部是鈎子的長杆,取一枚下來。
花會規定,若有人能直接取下花球且确保安然無損,便也算合規獲得,是為“武搶”。
朔已經開始往外拿暗器了,看着像準備一枚暗器掃一片下來。遊飛光趕緊把孩子手按住了,說道,“花會還沒開始咱全拿走了,多不像話。”朔點點頭。
“你們主仆二人倒是很有信心。”祝玄酒笑着說。
“那自然,既可武搶,全歸我們四個還不是輕而易舉。”遊飛光嘴上說着,手上卻開始點起了一個個的花球。
“遊廿,你幹什麼呢?”不秋好奇地看向遊飛光手指的方向。
“噓……”遊飛光嘴上念念有詞,沒有回答不秋。片刻後,她說,“我數了下,一共是七十七枚花球。”還挺七夕的數字。
“所以我們的目标就是,先讓給别人一些花球,然後把剩下至少三十九枚,全拿到手。”遊飛光一臉理所當然,“如此,便能确保花船歸我們了。”
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