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飛光本來就是來聽故事的,但她本以為這一盆狗血,就算不全潑在主角祝玄酒身上,那多出來的,也是潑在大反派遊飛光身上。沒想到竟然會是……不秋嗎?
“不秋,她是個什麼樣的孩子?”
“十八歲了,臉圓圓的,眼睛大大的,醫術真是絕了!堪稱華佗再世,我們都叫她神醫。很善良,救人從不問出身,還救得很認真。愛四處玩,也很會玩,一有機會就會把竹海一關出門去。”遊飛光想着,這得給不秋的娘家人好好介紹啊。
“是個好孩子,和她娘很像。”
“敢問她娘是……”是您嗎?
“如果不出意外,這位不秋小神醫的娘,就是我的好友,夕冥的師妹,燭龍教上任聖女,夕河。”
不秋的線,好複雜啊!
原來石複叛出白石門,竟是因為夕河不秋母女。
她與夕河、醫仙三人,是至交好友。當年石複得知,在外雲遊多年的夕河有孕,已在回燭龍教的路上,便想去看看好友和她即将出世的孩子。石單那時候還是個年輕的母親,還很貪玩,便帶着兒子石鐵衫,跟着一起前往燭龍教的地盤。
但等石複她們趕到望風崖附近的時候,見到的卻是冰冷的夕河和哇哇大哭的新生兒。石複悲痛萬分,要親自護送夕河的遺體回魔教,當然也要救下那個孩子。
石單堅決反對。與魔教聖女偷偷交朋友、互相探望,是一回事;送聖女遺體回教,還要救一個身份不明的孩子,是另一回事。雖然稚子無辜,但白石門也無辜,這件事牽扯太多,石複不該拿全門去賭。
石複理解妹妹的想法,但也不可能留獨自産女的夕河寂靜而孤單地躺在家門不遠的地方,于是便宣布,自此脫離白石門。如此,隻需賭上她一人性命就好。
她沒有孩子,也不會養孩子,又擔心小孩身體,便将孩子送給了望風崖下隐居的另一位好友醫仙撫養。将夕河的遺體和遺物送回燭龍教後,石複已是飄渺天涯客,再無歸處,夕冥便準她留在了燭龍教。
遊飛光沒有想到石複沒講出來的故事,會是這樣的。
“十九?”
“在?”
“這些事,在标準故事裡,是會被人知曉的吧?”如果這些故事無人知曉,故事裡的人,又該多寂寞。
“會的,隻是因為遊飛光的介入,這些過往被更早地提及了。标準故事中,石鐵衫會找不秋複仇,祝玄酒回護不秋,與石鐵衫交手。此事之後,雙方有了交換彼此知曉的信息的機會,也就能逐漸推出背後的往事,以及真正的嶽岚内鬼是誰。”
石複說的這件事,還與嶽岚内鬼有關?要找機會告訴祝玄酒這件事。至于要不要告訴不秋……遊飛光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一時也不拿不準主意。
“那先聖女夕河,是因何而死?”
“醫仙檢查過,确是因憂思和奔波,獨自生産損耗太大而去世,幸好我當時找到了她們母女二人,否則……”
“遊飛光……”一個喑啞的聲音幽幽傳來。夕冥竟然醒了!還是說,她早就醒着。
“你過來。”
遊飛光走到了夕冥的床邊。資深視覺系美學大姥夕冥,此時有一些形容委頓,但目光卻還是犀利。還是那個王廿看不懂的眼神。
“你和夕河的孩子,那個不秋,是好朋友?”
“沒錯。”
“會為她拼命的那種?還是泛泛之交。”
“她問都不問就救了我和影兩條命,在知道我的身份後又救了我一次。為她拼命算什麼,拼完這條命,我都還欠她兩條呢。”
“呵呵呵……”夕冥笑了,笑得像一面破了個口敲起來漏風的D鼓,她大概時日無多。
“燭龍教,歸你了。”夕冥從懷裡掏出一塊黑曜石材質的令牌,上面雕着一隻栩栩如生沒有腳的龍,“聖女遊飛光,從此刻起,就是燭龍教教主,凡我九陰信徒,見此牌者,無有不從。”
石複跪下拜伏在地,“屬下,拜見教主!”好生簡陋的“登基”儀式,但是……
“關鍵流程‘當上燭龍教教主’達成,獎勵積分50。”積分從-103變為了53。
遊飛光有一點懵,怎麼就成教主了,我?
“為何……”
“你會保護夕河的孩子。”
“就因為這個?”
“足夠。”夕冥笑了笑,“我一直對你不好,你怨我嗎?”
“……”遊飛光也不知道,她該怨還是不怨啊。
“怨也罷,不怨也罷,我,一點都不在乎。”那你問什麼你啊?!
“夕河走了,這世間其他事,我根本不在乎。今天能把這個破教,留給一個能保護夕河孩子的人,也算還有點用處。”
“夕河對你,很重要?”遊飛光摩挲着那塊黑色的石牌。
“反正比這塊爛牌子重要,拿了趕緊滾。”夕冥皺起眉頭,閉上了眼,“或者想殺我,就快殺,煩了。”
這就是魔教教主嗎?好瘋啊姐。
“聖女——教主。”石複拉住遊飛光,看來她還是擔心遊飛光會殺夕冥,“我會繼續看住她的,您放心。太晚了,您早些歇息吧。”
遊飛光點點頭,走了出來,她拿出那塊燭龍令牌看了看,摸了摸……
哦!為什麼是半夜!為什麼是古代!
遊飛光想馬上去廣播室,向整個燭龍教發出公告:
各部門請注意!各部門請注意!我是新任燭龍教教主遊飛光。
燭龍教!教主!遊飛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