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休息間的沙發上躺了很久，王廿都沒有睡意，直到劉十九的回訪電話打來。一接起電話，王廿搶白道，“十九，可不可以把扶光劍幫我保存下來！”

“您好，當然可以。”劉十九的聲音從電話中傳來，和在系統中聽起來一樣。

“還有，我突然想起，正邪大戰提前這麼多，遊飛光還‘下線’了，祝玄酒的故事會受影響嗎？”

“這點請您放心，允許這樣的劇情進展，就表示它符合邏輯且不會影響其他角色的關鍵流程。祝玄酒的關鍵流程并不與遊飛光一一對應。”

“她的關鍵流程是什麼？”王廿才發現自己從未問過祝玄酒的關鍵流程，莫非是因為祝玄酒一直在身邊反而忽略了？

“磨煉劍心，自創月華劍，攀武道巅峰。”

“原來如此。”王廿笑了笑，蠻好。她想要留下扶光劍，祝玄酒也有玄觞劍相伴。劍客的道，當然是她們的劍。

在休息間睡了一覺，王廿暈暈乎乎卻又狀态極佳地去彙報了……“說書人”系統反而讓她加班後的大腦得到了更好的休息，雖然困是真的困。

回訪後整整一周，劉十九都沒再來找王廿參與測試，讓她有一絲失落——這是測上瘾了。這天是個周六，她終于能完整享受一整天的休息時間，于是決定……躺個痛快！

早上一醒來，王廿幾乎沒有離開過她的床。上午追了之前一直想看的劇，吃了很多零食，中午随便吃個三明治對付一下。下午玩起了之前擱置的遊戲。嗨到晚上，一天卻沒什麼體力消耗，反而熱量滿滿……

王廿無法入睡，一看表快11點了，可是好想吃點什麼哦……突然，電話響起來了，是陌生号碼——劉十九！

“十九？”

“王廿，您好。”一個青年男人的聲音——不是十九，“您的專屬AI劉十九目前正在休眠調試期。為了您的體驗和測試連貫性，由同一個AI為您服務更合适，但我們判斷，目前您的身體狀态和所處環境非常适合測試，不知道您是否願意現在參加第三次測試？我将作為代班AI全力支持您。”

“這個……”還真是非常适合測試的狀态和環境，但王廿有些猶豫。雖然隻合作過兩次，可是和劉十九已經熟悉了，換AI的話……

“您放心，作為代班AI，我有權限可以訪問到您之前的測試記錄，以及您與劉十九的互動數據，保證會提供給您與之前一樣好的測試體驗。”

王廿沒有立馬回答。‘說書人’系統的的體驗宛如一個超真實的夢境，30分鐘左右就能酣暢淋漓地體驗一段她人的人生，結束後也沒有身體不适，還是免費！這個測試不僅不賠，反而非常适合作為打工人發洩壓力的出口。但作為一個正常智力的成年人，前兩次的測試中，王廿有時會對“說書人”系統産生一些懷疑。對不了解的“新鮮”事物很難抱有全盤的信任，也就對從中獲得的快樂産生了一種本能的警惕。

代班AI似乎猜到了王廿的想法，“您在前兩次故事中的表現非常出色。這表示您非常擅長測試，測試會為正式上線收集許多數據，您的測試流程就為我們帶來了很多珍貴的數據。”

也就是說，這個系統并不是“免費”的，而是讓測試者用自己的時間、腦力乃至情感，去提供數據。無聊的理由，但合理多了。無聊反而會讓王廿安心，想到這點後，她嘀咕了一句“無趣的大人”。

“另外，”代班AI接着說，“您在體驗過程中的沉浸程度以及生理數據顯示，您也非常享受這個過程，尤其是當故事符合您的品味時。”

王廿被它說中了心事。第一次測試起于半醒狀态的半被迫，第二次則是為了還清積分。在扮演過遊飛光——這個劉十九為她量身打造的角色後，王廿才開始有點喜歡這個系統的體驗。每一天，上班加班補眠，重複的日常讓人麻木，而她帶腦子參加前兩次體驗，催生的“快樂激素”大概是一年的量吧。唉，一點點，“沉迷”其中呢……

“我為您挑選的這個故事，非常适合您，您一定會度過一個神奇的周末夜晚，還希望您千萬别錯過！”

“啊……選好了嗎？不用我提什麼要求嗎？”

“這次不用哦，我們為您量身打造了一個完美驚喜。”

王廿舉着電話，點開“問劉十九”，看了看玉佩和扶光，在床上咕噜噜轉了一圈，悶聲悶氣地說，“好吧！至少這次我是在家裡，舒舒服服的。”

“感謝您選擇再次體驗說書人系統！”代班AI“開心”地說。是錯覺嗎？它的情緒似乎比劉十九強烈一些。

“本次測試您可以給我起個專屬的名字，方便稱呼。”

“不用，你告訴我怎麼稱呼你就好。”起名字很麻煩，代班AI也不是長期的，就不費腦子了。

“沒問題，您可以叫我A。”

“……”王廿忍不住想問，你們起名這麼敷衍的嗎？

“您準備好後，故事随時可以開始，本次體驗時間預計40分鐘。”

王廿一通“沐浴焚香”，擺了個舒服的姿勢，閉上眼，“好了，開始吧。”

等王廿再次睜開眼，不由愣住了——周圍什麼都沒有。她仿佛懸浮在真空中，周圍是一片很清透的黑暗，空氣并不濃稠，有微光從遠處照過來，但光裡依舊什麼都沒有。一絲恐懼感從寂靜中攀爬出來，攫住了王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