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選擇退出的8号房間測試者，其他7人（含1狗）暫時狀态良好，白兔A“歡快”地說，“10分鐘休息時間後，《逃出環形之塔》正式開始，通過第1關的測試者可以獲得第一節秘鑰。”

直到此時，王廿才發現自己的神經一直處于緊繃狀态，稍一放松，如潮的感覺就像潛伏已久的巨獸，迫不及待要吞掉她。王廿需要提起精神，才能抵抗這隻猛獸。可能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所有的覺者都很沉默。而斷法們呢，米洛本來就話很少，路易斯念念有詞，可能在和專屬AI聊天，吃吃在王廿旁邊把玩着手槍。

王廿依稀想起模拟失控時，吃吃堅決而利落地朝自己開了一槍，熟練的程度不像是第一次用槍的人，“你開槍的樣子很酷。”

“是嗎？謝謝！”吃吃聞言，轉了下手槍，“之前有次故事裡，體驗過用槍的角色，我有仔細地研究和練習。”

“我隻體驗過兩個故事，都是古裝的。”

“這樣，其實我沒比你多多少。”吃吃把手槍放回腰間的槍袋，似乎在回憶，“但這個系統的沉浸式體驗，真還挺沉浸的！每個故事我都學了很多現實生活中根本沒用的技巧。”

“确實，上個故事裡我學了劍法。我體驗的第一個故事是那個，《女尊之凰朝女帝》。”

“啊，我也體驗過這個，系統首頁展示的幾個故事之一嘛。”

“對，估計很多人都體驗過。”應該也有像王廿一樣誤觸的吧，“你是哪個角色？”

“主角女帝凰明空呗。應該很多人都會選她吧。”

王廿苦笑，“我是系統給我安排的，說根據我的意願分析，适合一個男角色。”

“AI有時候，”吃吃壓低聲音說，“會有一點小小的，智能障礙。”二人相視一笑。

10分鐘在兩人的閑聊中過得還挺快。白兔A準時宣布，“第1關的目标，在時限内找到關卡場景中隐藏的寶匣，匣中會有第一節秘鑰，覺者和斷法需要二人配合才能完成目标哦。”

白兔A話音一落，腳下傳來一陣震動和轟隆隆的聲音，整個平台開始上升，中心的塔樓沒有動，底部和王廿她們待過的那些房間一起逐漸下沉不見。

王廿心想：場面還挺大。

很快平台的上升停止，白兔A碰碰爪子，倒計時牌顯示1:00:00，“第1關，開始。”

王廿環顧四周，與被房間包圍的下層不同，這層平台周圍沒有牆壁欄杆等等，仿佛懸浮在空中。平台上似乎有一個玻璃罩，而玻璃罩外是一片深色的水，看不清邊界，即使是身為覺者的王廿也看不清。她隻能慶幸自己沒有深水恐懼症，不然這個“龍宮第一視角”已經把她送走了。

環繞的深水不是懸在頭頂的唯一利劍，水中還有其他的東西——巨大的鳄魚，很多隻，正環繞着玻璃罩慢慢地遊着。巨鳄并不對玻璃罩中的王廿她們感到好奇，悠閑而沒有攻擊性。偶爾有一隻會遊得非常近，爬行動物獨有的細長瞳仁貼着玻璃罩掃過去。

——哈哈，這一個眼珠子得有籃球那麼大了吧……

心中插科打诨，手腳卻控制不住地冰涼，人像被釘在原地。

“吃吃，那些鳄魚……”

“什麼鳄魚？”

“就是那些鳄魚啊，水裡有很多。”

“……我們不是飄在萬裡高空嗎？”

幾個人交流之後，很快就高清了現狀。王廿、5号、默默、大金，這四個覺者看到了4種不同的場景，而吃吃、米洛、路易斯，三個斷法則都表示平台位于看不到地面的高處。看來，線索要優先從覺者的場景找了。

在吃吃的陪伴下，王廿嘗試“發動”覺者的能力尋找線索。主動去感受某個感官時，那種過于敏銳的異常還是會給她帶來非人感，但好在有吃吃在身邊，這種感覺奇怪但并不那麼難受。

僅靠視覺能獲得的信息非常少，于是，強忍着緊張，深呼吸，王廿把手伸向了玻璃罩。與預期不同，她的手沒有摸到玻璃，而是直接插進了冰冷的水裡。王廿咦了一聲。

“您現在的生理數據顯示您正處在高度緊張中，建議您先冷靜一下。”劉十九突然提醒，看來數據騙不了人。

“您可在任何時候選擇退出哦。”A的聲音緊随其後。

這個A或者說A背後的人，之前不惜“詐騙”和勸說，把王廿拉進來，這時又“貼心”地提示可以随時退出，到底怎麼考慮的？她這時候退出，那劉十九、吃吃還有瑪麗怎麼辦？本以為對“說書人”系統的産品需求和設計目的有了一些理解……

“沒事的。”吃吃扶了扶王廿的胳膊，以示安慰，笑着說，“作為你的斷法，我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