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爛的被黃沙淹沒了一部分的城市遺址中忽然閃過三道黑影,速度奇快。随着黑影的前進,周圍黃沙也随之揚起,掩蓋了行走的痕迹。
“我們就這麼直接走了确定沒問題嗎?”
顧皎月糾結萬分,目光頻頻向身後投去,像是還能看見某個人似得。
“放心吧,我能感覺到那個男人既危險又強大,那點人還奈何不了他。再說了,以我們現在的實力,如果我們在那可能還會拖他後腿。”
暝一臉淡定的說出了紮人心的話。顧皎月不禁沉默了下去,一直沒有說話的路塵也耷拉下腦袋,一副落水狗狗樣。
三人一路沉默的奔向遺迹内部,找到一處尚且完好的屋子後進入稍作歇息。盤膝組成三角形對坐着,寂靜的氛圍在空中回蕩着,一點點發出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路塵盯着地上的灰塵緩緩開口:“還記得我們當初在重雪城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嘛,我正在埋葬我的母親。”
“母親她并不是自然死亡的,因為以前的一些事情身體内存在暗傷,再加上生我的時候元氣大傷,她忍受了多年的痛苦直到我長大能夠自理後才結束了這一生。”
“我到現在還記得母親疼痛來襲時我的那種無力感。我時常會想,如果我再強點,是不是就可以找到一個治療系異能者來為母親治療。”
路塵擡起頭來,外頭陽光透過縫隙照映到他那雙湖綠色的眸子,點點金光仿佛也沉溺在那一汪湖水中。
“所以,我們與其在這呆坐着怨天尤人,不如抓緊時間提升自己的異能。”
“我相信你們都跟我一樣,不想把自己的命運掌握在别人手中了。”
謝春風背靠在牆壁上,雙手環胸靜靜聽着裡面路塵的發言。
擡頭望着被沙塵覆蓋而變得灰蒙蒙的天空。
有時候死亡确實是讓人快速長大的良藥。但如果可以,想必沒有人會願意用死亡來催促自己孩子成長。
路家的其他人用命為路塵的母親路絮換來了生的希望,而路絮又用她的命換來了路塵的成長。
想想可真是諷刺啊,長生的族群最終卻因長生而亡,這又何嘗不是一種代價呢。
謝春風垂下眼睑,嘴角勾勒出一抹諷刺的笑意。鲲鵬和九尾狐像是感覺到了他情緒不對,都湊過來蹭了蹭他的臉頰。
感受着毛茸茸的親近,謝春風收起不好的情緒,溫柔的摸摸自家兩個小可愛示意自己沒有事。
謝春風也不耽擱了,沒給裡面的人一點準備徑直就推開了門走了進去。看都不看三個小朋友一臉驚訝,揮手讓路塵挪挪位置。
路塵滿臉麻木的聽話挪了過去,在謝春風盤腿坐下,才後知後覺的耳邊慢慢變紅,直至蔓延到全臉。
手掌捂住臉,埋在腿間。之前熱血上頭的時候說出來倒是不尴尬,現在被舉例的人出現不禁就想腳趾扣地了。
暝和顧皎月對視一眼,看着對面一個老神在在的揉搓着九尾狐,另一個通紅的好像要冒煙,忍不住就想笑出聲來,但又死死憋着,就導緻整張臉扭曲的很。
“想笑就笑吧,這麼憋着小心憋出毛病來。”
路塵露出一雙眼睛幽怨的看着這兩個不靠譜的小夥伴,臉上的尴尬和羞意倒是漸漸褪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
聽到這話兩人終是沒忍住笑了出來,路塵幽怨着幽怨着也不禁笑出了聲。
謝春風在一旁看的也是很歡樂,眼中滿是笑意盈盈。
少年人的感情最是純粹熱烈,打打鬧鬧便是一場燦爛的青春。
不過也是這三個孩子相性契合。一個身負血海深仇卻被母親養的知世俗而不世俗,一個出身名門卻外冷内熱天性良善,一個滿懷惡意被創造出來的實驗體甫一出生就遇到了至純至善的人。
被愛所灌注的孩子怎麼會不讓人喜愛呢,連我這個自我的人當初不也是被這種氛圍所吸引的嘛。謝春風注視着他們如是想着。
“好了好了,看你們的樣子應該都休息夠了,現在我們該出發去地宮了。”
謝春風拍拍手吸引來三人目光後說道。
四人收拾完東西走出了這一間破爛不堪的屋子。謝春風擡手一抹,從【辰砂】中取出了林空見給他的遺迹地圖。
之前急着出發,倒是沒怎麼看過這份地圖。問林空見要也是想着堂堂一個城主至少會備份一份遺迹地圖在自己手中,現在看嘛……
謝春風沉默的看着手中地圖上那些歪七扭八的線條,頭上不禁冒出一個巨大的問号。
大意了,單想着要份地圖,忘記漫畫中還暗示過林空見是個連陪女兒畫個東西都被嫌棄的畫畫白癡了。
這是真不靠譜啊,謝春風心中罵罵咧咧。
遠在城主府批改文件的林空見猛不丁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嘴裡嘟囔着:“奇怪,誰在說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