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霁選了魔術師,魔術師分為毒魔和藥魔兩種。顧名思義,前者是偏攻擊性的,後者是偏治愈系的,也被稱之為奶魔。
亓霁就選了奶魔,全程跟在小滿身邊。
“小滿,這邊有人。”
“小滿,過來,給你補血。”
“小滿,優質資源區。”
“小滿,有人。”
“小滿……”
夏小滿受不了了,耳朵被喊得癢癢的,心情都毛躁起來:“閉嘴,正常說話。”
那麼小聲是怕我聽見嗎?
亓霁悶悶地笑,聊天區回複一個:哦。
好在亓霁技術上沒再出問題,奶魔玩得盡心盡力,補血很及時,連隊友都忍不住誇誇,甚至一度懷疑自個隊的魔術師是女生。
再逼逼一句呢:魔術師是小姐姐嗎?玩得好細膩。
再逼逼一句呢:小姐姐能加好友嗎?下把一起打。
QJ:不好意思,小姐姐在和刺客雙排。
再逼逼一句呢:不好意思,打擾了。
夏小滿餘光掃着聊天區,心道:神特麼的小姐姐。
Man:你們随意,我下把單排。
再逼逼一句呢滿血複活,繼續打字:小姐姐,刺客是你男朋友嗎?感覺有點渣,不會是渣男吧?
再逼逼一句呢:而且還取Man這樣的名字,還有點大男子主義呢。替小姐姐抱不平!
QJ:怎麼辦?是有點委屈,他還經常不理人。
再逼逼一句呢:天惹!夠了!我心疼姐姐!姐姐想玩可以加我!我帶你!我積分1900!PS:男人沒個好的!
亓霁笑得手有點抖,得虧是娛樂賽。
夏小滿再次看向屏幕時一陣無語。
“亓霁,你想死嗎?”
亓霁笑着清嗓:“錯了。”
後面的雲子昂不知道什麼時候走的,倆人排完這局和董丘打完招呼也撤了。他們現在要去找撿垃圾。
想了想,亓霁還是繞到花店買了支花。
埋葬着撿垃圾的那顆榕樹,已經長得很高了,棕色的須條散落了一排又一排,跟逗貓棒似的,周圍也建起了花壇。
亓霁不知道具體的埋葬位置,那麼多年過去了,也許夏小滿也忘了。秋風清爽,拂過一排綠葉,須條跟着搖晃。經年往事,原是好久好久以前了。
夏小滿雙手插在薄外套的兜裡,不緊不慢地看着亓霁蹲下,再把那支漂亮的花放在花壇的泥土間。
亓霁蹲了有好一會才起,仿佛這真的是一場祭奠,一場關于一隻可愛小貓的祭奠。二人并肩站在一起,看着那支花,沒有出聲。
不遠處那家廢棄的酒吧早已轉讓,現今改造成了一家咖啡廳,叫seven times coffee。偶爾有顧客進去,便會聽到叮叮當當的風鈴聲。
在這清脆的聲響當中,飛來了一隻棕色的蝴蝶。然後出人意料的,蝴蝶栖息在了那支花朵上。
夏小滿張了張唇,但沒說話。
亓霁偏頭瞧他,聲音微啞:“難過嗎?”
夏小滿不知道他問的是哪個時間點,幹脆全部一起交代:“現在嗎?現在不難過。以前可能難過吧,不記得了。”
他總是不願意記一些難過的事情。
“為什麼?”亓霁仍舊問他。
小滿又張了張唇,本來想罵人的,都說不記得了。但一低頭,看到那隻扇動翅膀的小蝴蝶,沒來由的,記憶就在一點點複蘇。
撿垃圾離開的時候夏小滿十五歲,那年亓霁正好出國。
其實夏小滿的性格不太讨喜,他是吃不了虧的那種,也看不得别人吃虧,往往遇到些不好的事就會一點就炸。再加上他是學散打的,以前還常常因為打架被通報批評,自然而然就落了個不好的名聲。
朋友是真真的少,就算目前和他玩得最好的董丘,也是他高一打架認識的,為此還在升國旗的時候當衆念了檢讨。後面為此念檢讨的次數不止一兩次,夏小滿那麼好面子的人卻一而再再而三地認栽。
這些個情誼,董丘一直記得。
但十五歲那年,他真真是沒有可以玩的伴,亓霁一走,他去哪裡都成了一個人。慢慢的也就習慣了。
小滿的唇動了動:“……因為,不想一個人吧。”
他說完就不自在地撓頭,這話說出來怎麼那麼煽情,跟裝可憐似的。夏小滿從不裝可憐,也并不認為自己有哪一點是弱的。
“啧,你話怎麼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