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滿表情呆滞，吉他拍拍他的肩膀走了，活像做好事不留名的活佛濟公。

小滿強行集中注意力開了下把遊戲，打得飛快，直接用貓女solo全場火速下班。

【Full怎麼了？】

【朕的唇語翻譯在哪？】

【說啥了啊我也想聽。】

【心癢癢的靠，能不能也告訴我一下我保證不告訴别人。】

小滿打完這局後重新回到直播間，他看了眼屏幕，那位ID為R的姐們，不，那位ID為R的人還在給他刷禮物。小滿皺眉，這人真是亓霁嗎？

他要不要去抓個現行看看？小滿這麼想，也這麼做了。他和直播間的粉絲再見，說自己要去處理一些事情。彈幕紛紛表示不舍，說好的播一個小時，還差十分鐘呢！

小滿沒管，說下次補上。

他正打算關掉直播，然後在最新一條彈幕中看到一個熟悉的名字。

Reaper。

直播間關掉，小滿疑惑，這人好眼熟啊，好像在哪裡見過，但又想不起來了。

小滿回憶那條彈幕的内容：Full能勸勸Reaper回賽場嗎？

為什麼這麼說？小滿狐疑，他都不認識這個人啊，Reaper和他又沒有關系。隻當有人蹿台或者帶節奏了，小滿來不及管這些閑事，他摘下耳機大步流星往樓上走，腦海中瘋狂調動和那個ID為R的相關記憶。

第一次見到這個ID是什麼時候來着？小滿記不太清了，當時隻以為是一位心血來潮的陌生人，後來這人給他砸了很多錢，小滿以為這人是自己的粉絲，而且是頭号死忠粉。直播間當時都被這位出手闊綽的人驚訝住了，以為是一起追競的某個姐妹，導緻小滿下意識也跟着認為這人是女生。結果今天跑來告訴他，這人是亓霁？

小滿垂頭想着，步子卻不停。可腦海中的記憶實在不清晰，小滿隻依稀記住點信息。第一次見到這個ID大抵是春季賽期間？大概是吧，可能更早，但小滿不知道。他不知道，這點使得小滿心裡一直處在一種梗着梗着不上不下的狀态。

有點難受，苦澀委屈，感動自責。

所以亓霁之前說他發信息問過，關心過就是以這種形式是嗎？小滿從來沒有發現，但凡他細心一點進去那個ID看看，興許就能發現異樣，比如地址變化。可他就是沒有，小滿覺得自己錯過了一個億，他真的錯怪亓霁了。

小滿還生氣，他一直以為自己有一個非常支持他的粉絲，但現在這個粉絲沒有了變成了亓霁。先前所謂的責任，外界的肯定，在他困難期間不斷陪伴鼓勵他的那些陌生的溫暖，使得他恍惚起來。

怎麼這樣？亓霁這人真是，怎麼這麼。

壞。

為什麼要裝作他的粉絲。

小滿越想越氣，越想越委屈，眼淚就不争氣地要往下流。小滿擡起手臂胡亂抹一把，咚的一下撞進了一片結實的胸膛。

小滿頭也不擡說了句抱歉就繼續往前走，不過被人拽了回來。

熟悉的，溫柔的嗓音從頭頂傳來：“去哪？不是還要訓練？”

小滿步子一僵，擡頭撞上亓霁的視線。

他眼尾紅紅的，眼眶還帶着濕潤，亓霁見狀擰住眉，剛剛不還好好的。

亓霁帶着小滿回到自己的宿舍，給他拿紙巾擦眼淚，等人情緒緩和不少才問：“怎麼了？欺負你了？”

亓霁問，蹲在小滿跟前看着他。

小滿定定看着亓霁，有一瞬間他在發呆，感覺他們不是呆在基地，而是呆在老家，呆在小滿的卧室。那天小滿同樣哭得難過，亓霁就是這樣站在他面前給他擦眼淚用熱毛巾敷眼睛的。

小滿看了人好一會，開口聲音又克制不住重新帶了哭腔：“你之前為什麼不說？”

小滿責備道。

亓霁還不懂小滿的意思，放低聲音問道：“說什麼？”

小滿拂開亓霁的手：“為什麼裝我的粉絲給我砸錢。”

亓霁聽罷一笑，聯想到方才直播間吉他和小滿說悄悄話那一幕瞬間就懂了：“你知道了？”

小滿還是看着他，眼神仿佛在說：不然呢。

亓霁輕輕歎氣，拿紙巾幫小滿擦眼淚：“這小子……”

亓霁咕哝道，擡頭時隻剩溫柔，溫柔得要把小滿的骨頭泡酥泡軟才肯罷休：“别哭了，這有什麼好哭的。我本來就是你的粉絲啊。”

又是這麼一副惶不在乎的模樣，這人怎麼每次都這樣，小滿聞言更難過了。

“你為什麼不說？”小滿還是這句，他知道自己要表達什麼，但來來回回卻怎麼也表達不清楚，到頭來隻能哭着一遍遍問亓霁。

“我之前還罵你，你都不解釋。”小滿哭道。

“沒罵錯啊，”亓霁道：“之前确實幹了很多混賬事。”

屁。小滿心說，這人本來可以落得一身輕，偏偏在自己這裡滾了一身泥。

小滿還在哭，哭到後面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在哭什麼，隻是心裡難受。亓霁見人哄不回來，吓人道：“再哭我可就要輕薄你了啊。”

小滿哭得打嗝：“什……什麼？”

話落，亓霁捧住他的臉輕輕吻住了他的眼睛。

小滿眼睛閉着，亓霁的氣息灑落在額頭。哭得紅腫的眼皮貼上了冰涼的唇瓣，像觸碰到某種開關一般，眼淚立即止住了。

半晌後亓霁退開，他捏住小滿的手指，力道不輕不重地去揉捏他的指腹。

“之前不說是因為你還在生我氣，我想跟你道歉就隻能出此下策了。後面不說是覺得沒必要。”

亓霁停下，思忖片刻又補充道：“還好沒說，不然有人一直哭鼻子。”

小滿聞言立即炸毛：“滾啊。”

亓霁笑：“洗個臉，回去訓練吧。不然的話子意他們又調侃說舉報你了，而且鏡妖不是還沒練熟？”

子意隔空打了噴嚏：“靠，誰罵我？”

他還在和隊友分享視頻：“現在網上對我們的風評簡直一言難盡！”

子意吐槽，他這一生被罵過菜被罵過坑，頭一回被罵髒！

不過上周比賽他們确實貢獻了許多名場面，所謂的戰術也被網友在瘋狂學習，網稱“苟術”。但不能全苟，苟百分之六十就行。論玩梗還真得看網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