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采薇一臉茫然,明知她最不愛看書了,還帶書過來做什麼?
卻見那蔣青妍正歪着嘴笑,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臉興奮。
“我告訴你,這是我最近發現的好東西,隻有好姐妹才能互相傳閱。”
蔣青妍把書直接塞給她:“你趁夜深人靜了再拿出來看,保準你看一頁就深陷進去,這本我已經看完了,你先拿着看,看完了我那兒還有。”
陶采薇摸着懷裡塞得鼓鼓囊囊的書,呆愣愣的,什麼書還得夜深人靜了才能拿出來看。
還不待兩人說多少悄悄話,陶金銀便到了。
“妹妹,你說的這事兒就包在我身上。”
他彎腰扛起那座假山,一時半會兒還有些扛不動,一連調整了幾下才扛好。
陶采薇簡直沒眼看,她還以為哥哥讀了這半年書了,好歹長了點氣質出來,沒想到還是這樣兒。
若要說什麼樣的氣質最好,她腦海裡不由得又浮現起崔波的樣子來。
崔波表示他此時正在院子裡烤兔,勿擾。
蔣青妍笑道:“你何必自己扛呢,叫個小厮幫你扛不就行了,也省得到了那縣令面前,一點氣質也沒有。”
陶金銀氣喘籲籲扛着道:“你不懂,我們家走的就是這路子,等那石縣令看見我滿頭大汗扛着禮來送他,還不知感動成啥樣呢,更不會計較之前的事了。”
蔣青妍無語道:“你這叫苦肉計,虧你說這半天話兒,還路子不路子的,快趕緊送去吧。”
陶采薇囑咐道:“記得向縣令大人解釋清楚,态度真誠點,石縣令是個實誠人,不會一直抓着不放的。”
蔣青妍看他扛着假山走遠了,搖了搖頭道:“他都這般樣子了,能不真誠嘛。”
日頭清閑,兩人便湊在屋子裡夥了兩個丫鬟玩兒起牌來,一會兒又覺得無聊,又到院子裡踢了會兒毽子。
沒過一會兒,蔣青妍嚷嚷着沒趣兒,獨自在亭子裡的石凳上坐下,望着底下開得粉豔豔的梅花發呆。
陶采薇湊過去,手裡銜着糕點吃着,面露不解。
“梅花有什麼好看的,每年不都開成那樣嗎?”
蔣青妍笑了笑,也拿了塊兒糕點吃:“你懂什麼,我這叫睹物思情。咦,你這糕點還挺好吃的,是如何做的。”
陶采薇挺了挺胸:“這叫冷梅糕,是我今年新買回來的男仆做的。”
蔣青妍擰了擰眉:“男仆?我倒是第一次聽說,有哪位小姐往自己身邊買男仆的。”
陶采薇便揮了揮手,讓安青去把崔波叫過來。
“你若是見了他,便知我為何要買他了。”
蔣青妍好奇起來:“你這個守财奴平日裡是不願意花一分冤枉錢的,如今竟願意買他回來養着,我倒要看看此人值在哪兒。”
聽了這番話,陶采薇心裡總覺得怪怪的,那些“買”啊,“養”啊,“值”啊的,好像不該套在崔波身上。
可他又的确是個仆啊。
她拍了拍腦袋,沒再多想。
倒是崔波,剛烤好的兔子,藏着掖着還沒吃上兩口,又被安青叫走了。
蔣青妍遠遠地一望見崔波走過來的身影,眼睛瞬間亮起來。
“值,值,我看值!”
崔鴻雪就聽到兩人嘀嘀咕咕在那兒說些什麼直不直的,聽不懂。
他的技藝是泡茶,陶采薇有心在蔣青妍面前顯露兩手,崔波倒是不經人吩咐,自己就知道自己是過來倒茶的。
就在他的手堪堪伸到茶壺面前時,陶采薇一下子挪走了茶壺。
他收回手,看向她,她卻不看他,自顧自地和小姐妹說話。
陶采薇朝角落處點了點頭:“你便站到那兒去候着吧。”
說完自己拎起茶壺倒起茶來。
蔣青妍向來不關注這些,她在家也喜歡自己倒茶喝,像她們這樣的縣城名媛,擺不起那麼大的規矩來。
便就着陶采薇的手喝了幾杯茶下肚。
蔣青妍湊在她耳邊小聲說道:“不過我說,你這個男仆容貌還真是秀色可餐啊。”
陶采薇一愣,咀嚼着那“秀色可餐”四字的含義,她讀書不多,倒還真沒聽說過這樣的形容。
她點點頭道:“的确如此,看着他,我飯都能多吃兩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