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采薇氣得漲紅了臉,他在嘲諷她!
不就說錯了那一次話嘛,當她現在還不知道那話的意思呢。
心下越發覺得丢臉,便梗着脖子、硬着頭皮道:“是啊,我上次就邀請你了,你不應,這次你又來了,那咱們便雲雨一番又如何。”
還不待崔鴻雪反應過來,陶采薇一手将他的頭按了下來,嘴對上的瞬間,她也是一愣,頭皮炸炸的。
她心裡一急,又不願被人輕看了,接下來該怎麼做來着,該死的,話本裡怎麼也不寫得清楚一點。
崔鴻雪這才用出自己真正的力氣來,抽開她的手,瞬間站起身子來。
陶采薇躺在床榻上,整個人如同春嬌海棠。
那人如今已站在了門口,月光正好灑在他頭頂。
她伸手撫着唇,忽覺那人高高在上,月光下背影纖長,他的肩上鍍了一層薄光,側面看去,他的眼角微揚,她恍惚間覺得,那人從未真的低下頭過。
“不知輕重。”
那人走了,這凜若冰霜的四個字砸在她的心上,說得重極了。
她縮回床角,抱着那話本,垂頭喪氣。
她做錯了,她一早知道那人不是甘心當她的仆人,隻是那人太過随遇而安了,以前的事情之所以讓他低頭笑納,是因為都還沒有真正冒犯到他罷了。
當她真的冒犯到他時,她真是,感覺他一下子變得好高好遠,讓人自覺形穢。
崔鴻雪回到院子裡,從水缸裡舀起一盆水來,嘩啦啦淋到自己身上。
煩躁。
他真是多餘心思要去管教那小孩兒。
隻是一個偏遠縣城的商戶女罷了,他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她粗鄙。
本來也是不相關的人。
以後她再如何行事輕浮,他也不會再管了。
至于那明知小孩兒無知,還無意中上前引她親熱的行為,他是再做不出來的。
目前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離她遠點兒,但願她還沒無知到随便逮個男人就親嘴。
一連幾日,陶采薇都沒有再見到崔波,确定他就是在躲着自己後,她愈發沮喪起來。
隻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除了錢多以外,竟沒有一處能比得上他。
這般想着,她搞錢的手法越來越淩厲了,才華不夠,金子來湊。
這個世界上,就沒有錢買不到的東西。
陶采薇日日埋在算盤和賬本裡鑽研,光是賺錢還不夠,她逐漸摸索出另一套理論來。
他們陶家之所以一直心心念念着要一個官位,要的不就是權嗎?
按理說這世間就沒有錢買不到的東西,那這錢和權之間又有什麼聯系呢?
與官員勾結的商人,一般都沒有好下場,她不做此事。
他們陶家對河首府的貢獻不少,可那都是浮于表面的,為何要把權力的獲得寄托在朝廷上,等着别人的封賞?
以她淺顯的腦袋瓜來思考,他們陶家足夠養得活這一省的百姓,憑什麼就不能掌權這河首府呢。
她萬不敢想那買兵直接打天下的計劃,倒也不必那麼簡單粗暴。
把自己關在鸠無院裡幾日,她整理出了一整套規劃。
她要權力,不隻是眼巴巴盼着朝廷封賞的那種,也不隻是提心吊膽怕朝廷随時收回去的那種。
“小夏,把這幾塊地皮買下來。”
陶采薇在河首府的輿圖上圈了幾處地方。
“我要在這幾處興建學堂,舉辦我陶氏一族的義學。”
到時候河首府内所有的小孩兒都去上學,至于教什麼,那是她說了算,往他們腦子裡暗戳戳灌輸些什麼,也是她說了算。
一部分人走科舉路線,入了仕途也是她陶家的人。
一部分人養成士子,遊走于全國各地,論她陶家的道。
尊師重道是這世間的真理。
“我要買下河首府内所有田地。”
小夏愣了愣:“小姐,你知道咱們省内共有多少田地嗎?況且咱們陶家向來隻經商,不種地的。”
“先買下那些零散在賣的,其他的加價也要買到手裡,買的越多越好。”
一個是糧食,一個是人,這兩樣到手,陶府看似無權卻已有天大的權,還無人知曉。
辦學堂,圈土地的氏族不少,就如她外祖溪川符家,在當地是極有名望的大族,但也沒那個本事包攬一整個省的教育和糧食。
偏她陶家有的是錢。
“這些事情沒那麼快能做好,這就是咱們陶府接下來十年的行動方向。”
陶富貴和陶金銀倆人聽得目瞪口呆。
陶金銀撓撓頭,第一時間反應到:“那我是不是不用讀書了,我現在就去買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