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望摘一覺醒來,還沒睜開眼睛就聞到甜甜的味道。
像是龍須糖。
他睜開眼,面前一早就起床的林慕星此刻正在将剛做好的龍須糖從食盒裡拿出來。
似察覺到盛望摘擡起頭來,林慕星側身望去,眼睛彎彎:“醒來啦。”
“昨天看你吃小糖畫,我想着給你做龍須糖,這個也是很好吃的。”
盛望摘下去收拾完自己後,坐到桌邊慢慢吃着龍須糖。
入口綿密,用料紮實。
林慕星的身上還裹挾着初秋的寒涼,便稍稍往後退了點。
小石頭卻趕忙跑了進來,“小殿下,宮裡的大公公來了。”
林慕星微微挑眉,想不通陛下的貼身公公為什麼會突然來這裡,于是便拉開門走了出去。
大公公沒有帶聖旨,隻是來傳令讓林慕星午時過後入宮。
大公公走之前,還尖着嗓子意有所指,“小殿下玩鬧還是不要太過于明顯,這有些人那都告到了陛下面前。”
“您是要成大事的人,這玩一玩就可以收了心,畢竟您受到的寵愛我們都看得見的。”
大公公走之後,林慕星喚來小石頭。
“你去幫我查查,是誰在陛下面前嚼我舌根。”林慕星匆匆抛下這句話,小石頭卻期期艾艾:“小殿下,複蘇公子又來了。”
林慕星眉頭微微皺起,隻想回去陪着盛望摘吃飯。
但是複蘇來又不知道找他何事,小石頭便捧出了一個寶盒,上面還放着一封信。
小石頭說:“小殿下,複蘇公子隻托我交給您這些,其餘的隻說以後有緣再見。”
“有緣再見?他要走了?”
“複蘇公子隻說話盡在信中,送與您的寶物也請您萬分珍惜好。他還說山高路遠,總有一天能與君再相見。”
林慕星接過盒子,走回屋内。
打開盒子,裡面裝着的是一把扇子,扇子通體不大,但是做工精美。林慕星試着拿起來試了試,直覺這是一把利器。
至于信——他琢磨再三,還是選擇先不打開。
午時他和盛望摘報備了一聲,便坐車前往皇宮參見陛下。
在皇宮口恰巧遇見相國,林慕星想起小石頭和自己說,正是相國在陛下面前嚼舌根,于是從車上下來,正好站在相國面前。
當今相國一頭白發垂身,似為掩人耳目,臉上一直戴着一個面具。
見他下來,相國自然也不意外,相國聲音冷冷:“參見小殿下。”
‘堂堂相國連自己後院三分田地都沒處理好,為何一直盯着本王?’林慕星打直球。
相國自然不接他這一招,虛虛拜身:“小殿下慎言。如若不是小殿下先去玉香樓尋樂倌,被衆人看了個明白。”
“倘若小殿下真的一身坦蕩,那沈某人此舉定然動搖不了聖上。”
“聖上想必在宮中已經等小殿下了,小殿下與我糾纏,若是傳到院中,前日新收的樂倌該如何做想。”
相國表面雖是字字為林慕星着想,可是句句都在點他。
林慕星還未來得及說話,相國徑直自己上了馬車,悠悠離去。
旁邊的小公公又小小催促了一下他,林慕星隻好接着往宮中去。
——
“星兒,到朕面前來。”
林慕星随着公公到了書房,陛下伸手揮退了所有公公宮女,變成了父子會談。
如果林慕星此刻還能記得的話,他就會發現面前的陛下和沈伏天共用一張臉。隻可惜進了秘境,所有人的記憶都消失殆盡。
林慕星聽話上前,陛下微微沉了臉色。
“星兒,相國和我說你前日在玉香樓收了一個樂倌,此事可當真?”
二人在書房共話,最後以林慕星拂袖怒甩憤而回宮結束。
大公公見小皇子如此生氣,自然也能料到二人在書房内的談話不盡如人意,便招來宮女準備好靜心茶,自己端了進去。
他端進去後自是發現陛下也氣的直喘氣,大公公上前雙手放在陛下頭兩側,自覺的為陛下按摩起來。
“陛下,龍體重要,左右小皇子不過是先皇的子嗣,您上位以來對他如此這般好,他若不領情便扶持别的去。”
陛下皺了皺眉頭,左右大公公也是心腹,沒有反駁他。
他總不能說,自己對于林慕星早有觊觎,早年催他成婚也是為了能年年中秋與他相見。
他隻能咽下這事實,但是心中已經決定好要拔除那樂倌。
林慕星回去的時候,自然沒和盛望摘提這惱人的事情,隻是喚來小石頭,準備讓他清點搬家。
随即又想着草草半個成婚儀式,等之後去往新家再重新補辦。
一種莫名的不可控性的恐慌蔓延在林慕星心裡,他冷臉看着屬下去在半天時間内給他搭建出一個還算可以的喜堂。
二人沒有那麼拘束,盛望摘也沒有過問太多,而是滿心滿眼信賴林慕星,說什麼就做什麼,不要求過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