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和謝甯開誠布公地聊完,晚上和朋友們一起吃飯時,大家的眼神都在她和謝甯身上打轉,企圖看出點什麼來。
但什麼都沒有。
不是他們能藏,是真的什麼都沒有。
她決定就這麼順其自然下去好了。
這件事,她的好朋友陳今很有發言權。
陳今和沈百川就是順其自然地确定關系的。陳今說,覺得時候到了就可以定下來了,要是覺得還不到時候,也用不着逼自己,時候早晚都會到。
其實陳今還有一句話:要是到不了就說明是沒緣分,不用強求了。
連她爸媽和她哥都來關心她和謝甯的情況。她也就這麼回了過去。
短暫的休假結束,她又接着回去訓練了。
日子還是一天天地過,看着和往常一樣,但其實還是有大的變化。
訓練強度正在逐步加強,以前還有心情和戰友們嘻嘻哈哈,現在一個個埋頭苦練,沒力氣嘻哈了。
偶爾有空可以打電話跟親友聯系,除了她爸媽她哥和陳今,現在還多了個謝甯。
因為陳今跟她說:“這樣吧,我給你倆報銷話費,你倆直接打電話吧,整天喊我傳話是什麼意思?”
主要是謝甯每次見着陳今都要問有沒有她的消息,還找陳今幫忙傳話,說下次再接到她的電話就說啥啥啥。
這中間人當得,陳今冒火了,說讀書的時候幫忙傳情書,現在幫忙傳話。
“你看我長得像不像連接世界的橋梁?”
這是陳今的原話。
她被陳今密集的話給堵得都沒法出聲,等陳今說完了,她才道:“你不幫他傳不就行了?”
話音剛落,陳今就呵呵笑,道:“我不幫他傳話我怎麼知道他最近的情況、怎麼把消息傳給你?”
不等她反駁,陳今又劈裡啪啦地繼續道:“你少裝,拐着彎地找我打聽謝甯的消息,以為我聽不出來呢?”
反正,陳今就是不幫忙傳話了,她聯系的人就多了一個。
剛開始要聯系的時候真尴尬。因為不知道要說什麼。
她是能出手就不多廢話的人,謝甯是能少說一個字是一個人的“悶葫蘆”,兩個話不多的人,打電話幹嘛呢?
排在她後面的戰友見她老半天沒說幾個字,電話裡也沒人說話,罵她敗家子浪費話費,幹脆利落地把她電話給挂了。
隔天,訓練的時候她把戰友給撂倒了。
等到下次再聯系,還是尴尬。
不像是她爸媽和她哥,每次打電話要說的話都很固定,一通問完确定她沒什麼事就立刻挂電話忙自己的事情去。
更不想是陳今,那是個話特别多的人,她從陳今那兒,知道了不少榕市的八卦,從郊區到市區。要不是陳今,她都不知道榕市有那麼多商品房小區。
而謝甯,剛好就處在家人和好友之間。
這個關系真有點難處理。
“唉聲歎氣的,咋?你爸媽要給你介紹對象啊?”
“倒也沒有。琢磨事情呢。”
“别琢磨了,趕緊的,再不去就打不着菜了。”戰友邊說邊跑起來,她自然而然地跟着跑。
打了飯菜,又和戰友聊起了最近訓練的事情,腦子裡的那點糾結又被抛開了。
她得承認,她對謝甯有點喜歡,但在熱愛的工作面前,這點喜歡又太微不足道。
這大概就是陳今說的“時候未到”吧。
很快,她也沒時間想這些事情,最近局勢緊張了起來,他們個個臉上都繃得緊,身上背着新的任務。
忙裡抽空才能給家裡打通電話報平安,然後又匆匆挂斷。
沒空聯系謝甯和陳今,謝甯的話是她哥給轉達的,說讓她注意安全。
但三月份的時候,她還是回了一趟榕市,就半天的時間。
臨時的安排,沒提前通知人,就回家了一趟,再順路去見了見富婆今。
應該說是超級大富婆今。
領導找到她時,問她認不認識今順公司的老闆陳今同志。領導說陳今同志捐了上百萬......
真不愧是她朋友啊,一出手就是大手筆。要不說活該她走大運發大财呢。
“不和你說謝了,下次回來請你吃飯。”說完,她感慨道:“我要是個男的,我就不糾結談對象結婚的事了,我怎麼也得以身報恩啊。”
陳今一臉驚恐之後就是嫌棄,道:“我出大血了,你還想着恩将仇報?!”
哦,陳今還說她不喜歡“大黑炭”。嘿,她就說吧,陳今那找男人的審美其實還挺統一的,就想着找長得像小白臉的。
陳今也給反駁回來了,說:“要不咱倆是朋友呢?你不也喜歡小白臉?”
也是,她認識的人裡,謝甯是最像小白臉的。
後來的一兩年裡,陳今陸陸續續又出了不少血,還越來越大方。她就知道,富婆今現在是真成超級大富婆了。
她還和戰友們說:“等事情結束了,以後去榕市,我讓我富婆朋友們請你們吃飯。”
戰友們哈哈大笑,問她是不是上電視台那個富婆。
“可不是,就她了。”說完,淩雲拍了拍戰友的手臂,認真道:“等你們回來。”
猶如她的親朋好友每次給她的囑托那樣。
但好在,她等到了戰友回來,她的親朋好友也等到了她回去。
還沒有回去呢,就聽到了陳今結婚領證了的消息。
果然,陳今還是和沈百川結婚領證了。
他們兩個簡直天生一對。這是聶榮說的。
事實也是。
都是南大的老師,都各有自己的生意,還都嘴毒喜歡湊熱鬧。陳今好幾次打電話給她說去見識了哪裡的熱鬧和哪家新店的美食,十有八九是和沈百川一起去的。
同頻的人走到一起,一點也不奇怪。
愁啊,她和謝甯怎麼看都不像是能走到一起的人。
緊趕慢趕,還是趕在了陳今結婚前回去。
大家忙着讨論陳今結婚結親的事情,還開玩笑說以後陳今的孩子小名就叫小喇叭。
她跟着笑,次次不經意間擡頭,都能撞進謝甯的眼睛裡。
話說她這次回來,他就和她說過一句話:“回來了啊。”
她這次回來,除了參加陳今的婚禮,還得去謝個老朋友。
說實話,她對唐祖銘這個人的印象不太深,高中遞情書這事,要不是陳今提起來,她都給忘到天邊去了。
後來陳今幾次說起這個人,她都覺得挺莫名其妙的,她都想不通,這人是怎麼就非得盯着她了呢?
甚至出于警覺,她還往上報過,看這人是不是别有用心專門盯上她。
雖說她現在不是什麼重要人物,她爸也差不多退下來了,但她哥可不是。
後來發現,她想多了,人家就是純粹的錢多。有錢了哐哐地往外捐。
聽陳今說,因為是悄悄捐的,沒和他爸透氣,挨了一頓好打。
雖然唐祖銘是找了别的由頭捐錢出去,但她覺得,得“自作多情”一下,怎麼也得和人家把話給說明白,省得人家覺得上當受騙了。
“不是,那個小白臉比我好在哪了?”唐祖銘又不好意思和她對視,又很生氣,隻能幹瞪前面不遠處等着的謝甯。